余晖散去,唯有马车徐徐前行的影子,渐行渐远。
徐宅之中,徐韶华将父子二人送出府后,遂与安望飞和凌秋余同座在书房,因是要入夜的时候,众人并未喝茶,只是厨娘临走前煮了一锅酒酿圆子,三人坐在桌前,吃了半碗,暖了肠胃,安望飞这才开口道:
“乐阳侯怎么会突然上门寻上华弟,还是做那副打扮,像是怕被人发现了身份似的。”
徐韶华垂眸盛起一颗圆滚滚的雪白圆子送入口中,细细嚼了咽了,这才漫不经心的将那日右相府上的试探一一道来。
随后,徐韶华看向凌秋余,凌秋余这时从怀里将一块被帕子包着的帕子取了出来,淡声道:
“徐郎君那日让我查验这帕子上的茶水可有异物,而今也有些眉目了。”
随后,凌秋余指着帕子一角上的白色印子,声音发寒:
“这是江湖密药迷心散,若连服三次,便会此生再也离不开此药,否则每三日便会受万蚁噬心之苦。”
“什么?”
安望飞手中的勺子顷刻落下,和碗壁相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安望飞急急看向凌秋余:
“路大夫,华弟,华弟可中药了?!”
凌秋余摇了摇头:
“徐郎君将其吐在帕子上,脉象并无异常。”
安望飞这才终于放下心,他看着徐韶华,眼底的红意却一直未曾消退,徐韶华拍了拍安望飞的手臂:
“望飞兄,我没事的。”
安望飞只摇了摇头,没有言语,随后徐韶华继续道:
“当日我与右相对话之时,便察觉到右相的眼神,在十息之内便会有一息看向一旁的蔷薇流瀑。
且右相当日的话与他素日的性情大相径庭,故而我猜测他应是让一人在一旁偷听。
再加上那日右相话语中的试探之意实在明显,想来他已有些怀疑是否是我害他栽了这么一个跟头。
而这京城之中,能够将我与右相闭门的主使者安王联系在一起的,唯有乐阳侯一人。”
徐韶华有条不紊的将自己的推理道来,随后含笑看向凌秋余:
“还要多亏了路大夫,能够及时察觉到我画中之意,否则乐阳侯便要在安王处露怯了。”
凌秋余拱手连称哪里,安望飞这才恍惚明白当日那看似岁月静好的时光,暗藏何等杀机!
“那今日乐阳侯上门,莫不是为了安王?”
徐韶华喝了两口酒酿,鼻尖沁出了几颗汗珠,面颊浮红却目若点星,这会儿他只单手支颐,淡笑道:
“安王想请我赴宴,说说……我怎么用他这把刀来伤了右相之事。”
徐韶华说的淡然,安望飞却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