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徐郎君自有道理。”
徐兄弟这是怕自己一时冲动,这才借那仆从之口点拨自己,可当初自己能侥幸活下来,已是耗费了徐兄弟不知多少心血,他又岂敢浪费?
安望飞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后不由得小声道:
“可这下帖请客哪里有这样的规矩,非要三日连请才算是请,右相此番……倒是显得咄咄逼人了。”
哪怕方才大用说是右相身边的近侍相请,可总也不妥。
安望飞脑中思索着此事,倒是没注意到一旁的凌秋余面色不由得一冷。
而另一边,木骥见徐韶华不过片刻便已经穿戴好走了出来,面上不由得闪过了一抹诧异。
他来的突然,这徐小郎君在自己府上本就不必过多拘束,如此倒仿佛是他早就在府中等着自己了。
木骥这才恍惚意识到,这位辨狡敌于城内,克强军于城下的少年军师,并非浪得虚名。
“木大人。”
木骥连忙抱拳,回以一礼:
“不敢受徐解元一句大人,您唤我一声木护卫即是。”
徐韶华笑眯眯道:
“那木护卫,我们这便走着吧。”
木骥忙不迭道:
“您这边请,相爷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马车。”
徐韶华只微微颔首,随后这才上了马车,车帘放下的一瞬,徐韶华看到了大用激动兴奋的面容,他心下一叹,旋即坐在车厢内,不再言语。
徐宅距离右相府并不远,景帝赐下的这座宅子虽小可却位置优越,这会儿不过一刻钟便抵达了右相府。
木骥亲自护送,马车竟是一路行至府内,待到二门前,又有两个力士抬了软轿过来,请徐韶华上轿。
徐韶华不由眉头一皱:
“木护卫,此乃内眷之所,我此番前去恐有不妥。”
木骥只笑着道:
“不妨事的,相爷府中并无内眷,只与小郎相依为命,这段时日,相爷在府里停留的时间久,也难得与小郎亲近一二,算算时候,这会儿相爷应是与小郎在湖心亭扑蝶玩儿。”
“如此冬日,相府竟有蝴蝶不成?”
木骥笑而不语,但那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傲气,哪怕这些日子右相一直未曾归朝,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都不慌不忙,自有气度。
随后,徐韶华乘轿而行,又过一刻钟,只觉得鬓间似有薄汗,力士这才停下了步子:
“郎君,到了。”
徐韶华下轿道了句谢,这才抬眼看去,却不由一顿。
暖池升素烟,群花绽芳菲。
应是还春日,又疑两季合。
徐韶华还未至近前,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那花丛之中,右相抚琴而坐,不远处一个生的白胖的少年正拿着网子在花丛中扑蝶玩耍。
右相抚的是一曲徐韶华从未听过的曲谱,那调子短促,可却颇为欢快,如今听来倒是应景。
看着眼前父子相得的一幕,徐韶华倒是不知自己该不该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