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听到这里,也终于开口道:
“平南侯,若我大周之江山存亡之重任皆系于一人之身,那即便守住一个百年,下一个百年又当如何是好?”
平南侯闻言一怔,忍不住抬头看去,隔着冕毓,他看不清景帝的面容,过了三息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僭越,幸而景帝未曾计较,但平南侯还是拱手道:
“是臣失仪了。臣方才所思不公,多谢圣上不吝赐教,拨云见雾。但依臣之见,徐解元文武双全,可若能入伍,或许于我大周基业稳固有奇功。”
“寒塞之乱已平,月以之战不是还有雷卫千总吗?平南侯难不成想要徐解元远赴南疆,助雷卫千总一臂之力?”
景帝似笑非笑的看向平南侯,不过隔着冷冰冰的冕珠,无人得见景帝的真实情绪,只是平南侯隐隐约约察觉到今日的圣上话中带了锋芒。
不过,景帝这话却正好切中了平南侯的软肋,圣上无权,如今封他做个侯爷已经到顶了,接下来,雷氏一族能否名垂青史,便只能指望雷氏子孙了。
平南侯想到这里,躬身一礼:
“圣上思虑周全,是臣方才一时情切。”
来日方长,只要这徐解元有意入朝,到时候他自有办法让其为自己所用。
景帝略一抬手,平南侯退回原位。
一旁的安王这会儿也才放松了紧绷的身子,下一刻便听景帝道:
“寒塞一战,徐解元居功甚伟,而今论功行赏,今日早朝便议此事吧。”
景帝抛出议题,随后安坐上首,还未过几息,安王便已经站了出来:
“臣以为,徐解元尚未入仕,便能心有家国,立下如此功劳,于公于私,都应重赏。”
平南侯看了一眼安王,淡声道:
“臣附议,不过,徐解元尚未入仕,这赏赐须有待商榷。”
“若其父母安在,则恩赏其父其母,若不在,有妻封妻,无妻则赏其族。”
左相终于站了出来,说了一句中肯的话,景帝对于徐韶华的信息可谓是了如指掌,可此刻他还不能轻易开口,随后景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人群。
下一刻,程声余站了出来:
“启奏圣上,徐解元今年十之有五,乃清北省泰安府人士,而今双亲安在,其族……”
程声余不过片刻便将徐韶华的家世信息一一道来,可却听的朝中众人眼睛都直了。
“十五岁?这徐解元莫不是打娘胎里就读书了?”
“清北地辟,吾倒是从未听过一个徐姓宗族。”
“可若是如此,不才说明这位徐解元非常人哉?”
朝臣们一时议论纷纷,安王的眼睛已经迸发出了难以掩盖的光芒,十五岁的少年隽才,无论是他的才华还是年龄,都足以令人称道!
倘若,他拜于自己门下,以他今日之功,他日之才,右相……不过浮云一片尔!
平南侯却忍不住看了一眼程声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