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与婉君相处时间最久的陈官感受最深。他看?着师姐一点?点?开灵智,虽时常被?她气到,为她破财,可心中亦是欢喜。思及此,他点?头道:“确实如此。”
墩布眸光微亮,再接再厉道:“那要不要送她去王廷上学?王廷里有专门让小崽子们?去上课的学堂呢,可以识文断字,打?算盘,还会教导人类的礼仪。上仙说,这叫知己知彼。”
闻言,翎优雅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什么学堂,狗屁玩意?儿,他在兽首山餐风饮露那么多年,刻苦修炼,好不容易化形了,回到王廷之后却被?告知:不论当不当什么大将?,都得去学堂,因为他还未曾学过。放在人类族群中,他这叫白丁,当不得官。
开什么玩笑??
他堂堂孔雀少主,跟一群小崽子挤在一处学写字?天道可忍,他不可忍,干脆跑了。
这时,隋意?从?后厨拿着个烤洋芋溜溜达达地出?来了。走到桌边,先顺手把?洋芋递给陈官,再问:“聊什么呢?谁要上学?”
成蛟看?到她这明?晃晃的偏心举动,眼睛都绿了,“怎么又是真君有,我没有?”
隋意?还未回答,对面的翎冷哼一声?,“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是一伙的。在山上时便是如此,她就只关心这位真君累不累。你我都快被?她炸飞了,她问过一句么?”
“你们?又不是我儿子,我要一碗水端平做什么?”隋意?抱臂,“再说了,你们?到底一天天地坐在这里干嘛?都要去停杯台了,不赶紧修炼吗?”
春日已至,停杯台再开之事终于尘埃落定。正如隋意?和万宝珠都猜想?的那样,诸如万剑宗这样的门派,都卯这劲儿想?要借这次比武大会挽回颜面,各路散修也纷纷意?动。
大通商会和巫目王廷将?会合作在停杯台附近设立集市。翎便是王廷的代表,如无意?外他不会下场比试,但会在场观礼,也会负责将?王廷的货物出?售。届时各路人马齐聚,想?必他的货物会非常走俏。
至于成蛟和墩布,他们?都打?算去参赛,理由也是一致的:为了磨练自己,也为了证明?自己。
成蛟为自己申辩道:“我没有偷懒不修炼,蓬山真君在此处,我只是想?与他请教,你们?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墩布也忙点?头,“没错。今日我特地化形,请真君指点?我的剑术,方才?我们?已经在甲板上演练过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他一说,我就明?白了。”
“哦?”隋意?揶揄地看?向陈官,没想?到他还当上老师了?
“只是一个小问题罢了。有些剑术,适合人类,却并?不一定适合灵兽,稍作改动即可。墩布悟性也好,他先前想?不明?白,大约只是因为教他剑术的那个人,太?过咬文嚼字,令他不解其意?。”陈官道。
“不论如何,多谢真君。”墩布太?感动了,蓬山真君果真是个好人,不像以前遇到的仙长那样鼻子长在脑门上,不光愿意?教他,还夸奖他。
隋意?便立刻理直气壮起来,“所以啊,我把?唯一的烤洋芋给真君吃,有什么不对吗?”
成蛟噎住,竟无法?反驳。直觉告诉他这根本就是两件事,但他又吵不过隋意?,能怎么办?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官把?那冒着热气的烤洋芋吃了,然后跟隋意?聊起婉君的话题,两人相携走远。
这一幕似曾相识,在过去的几日里,每次隋意?一出?现,陈官就跟她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又去偷吃什么好东西。
或者偷偷讲谁的坏话。
成蛟嫉妒得差点?把?牙齿咬碎,又无可奈何,便只能寄情于修炼。可飞舟有禁制,修炼起来颇为麻烦,他便干脆离开飞舟,隔两三个时辰再回来。
这个时间掐得很精妙,时间太?短了不行,修炼出?不了成效,有偷懒之嫌。出?去太?久了,他又赶不上飞舟。两三个时辰刚刚好,便是遇着逆风,也能强行飞回。如此,还锻炼了御剑飞行的能力?。只是因为出?了飞舟范围才?能御剑,他没法?提前召出?飞剑,所以每次都是直接从?甲板上跳下去的。
“娘,那个大哥哥又跳船了。”客房里,吵闹着不肯睡觉的孩子,趴在玻璃窗边看?着极速坠落的身躯,脸上已没有丝毫惊讶。
“你不好好睡觉,以后长大了也跟人家一样,不好好进学,就得跳船去。”他娘一把?将?人扯回来,把?那床帘一掀,“快睡。”
别逼我扇你。
那厢,隋意?和陈官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初见的那个窗口。陈官握着一块小玉牌,感知着师姐的下落,道:“师姐似乎是往西去了。”
隋意?摸着下巴,“停杯台也在西边?”
陈官点?头,“正是。翻过兽首山,便是广袤的西川大地,停杯台就在那里。”
隋意?又问:“真君要去的吧?王廷和大通要在那里设集市,这对于空谷集来说,也是个推广的好机会。”
“是,所以此行倒是顺路了。”陈官将?玉牌放回,指尖触碰到另一个东西,犹豫再三,还是拿了出?来,递到隋意?面前,“隋姑娘,此物送与你。”
隋意?瞧着那支簪子,神情微讶,“这是……”
陈官心中有些紧张,但面上还镇静自若,道:“一支簪子,我闲来无事,随手打?磨而成。”
若是九霄在此处,定又要在心里埋汰了。什么闲来无事,随手打?磨,哪个仙君闲来无事会做簪子?又不是开首饰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