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开采下去,冶炼铸成的货币,可是实打实的钱。
随即。
胡毋敬眼中还是露出一抹慎重。
他沉声道:“至于铜矿开采的事,姑且不要急,你等会出去打探一下,除了我们,朝中亦或者天下还有哪些人得到了此等恩赏,以免其中有问题。”
他不敢大意。
胡显颔首,沉声道:“父亲放心,就算父亲不说,我也会去打探的,若只有我胡氏一家,这实在太过招摇,也太出风头了,只怕会很遭人嫉恨,孩儿又岂会犯这种糊涂。”
胡毋敬笑着点点头。
他平静道:“你能考虑到这些很不错。”
“我胡氏如今不比以前,做事需要再三谨慎,若是只有我胡氏一家,我胡氏也就成了众矢之的,这般下来,不仅获不了多少利,还会大祸临头。”
“不过我估计应该没事。”
“这是扶苏的近臣自己来通知的。”
“我胡毋敬并未有任何不端,就算真有问题,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但谨慎一点,总归是没错。”
胡显道:“孩儿其实到现在都还有些懵。”
“朝廷就这么把铸币权下放了?”
“有了铜矿,那我胡氏不是想要多少钱,就能要多少钱吗?父亲虽然没了九卿的官职,也没有了朝廷的俸禄,但自己铸钱来的利益,可远比朝堂俸禄来的多。”
“而且是多得多。”
胡毋敬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道:“钱再多有何用?守不住,那都是别人的,在大秦乃至天下,官员才是上等,不然,别人随便一个借口,便能将这座铜矿收回,甚至还能将我们自己铸的钱给强征了。”
“不为官,终为喽啰,为人轻易践踏。”
胡毋敬可不会因为得了一座铜矿就沾沾自喜,甚至忘乎所以,他很清楚的知晓,大秦的体制下,官才是最有实力的,没有官身庇护,所有的钱财,都是镜花水月,随时都可能被人夺走。
正因为此。
他对恢复官身的渴望更大了。
没有官身在身,铜矿得来的暴利,终究是不太安稳。
随即。
胡毋敬阴恻恻道:“以我对陛下的了解,若非陛下身体出现问题,不然绝不会同意这样的妥协之策的,也绝不会为了挽回扶苏的颜面,做出这么大的退让,如此情况下,只能说明一件事,便是陛下的身体越发不济了。”
“不然断不至于此。”
“陛下老了。”
“纵然知晓其中的莫大弊端,但为了稳住扶苏的位置,也只能闭眼将此事忍下。”
“或许我们等不了太久了。”
闻言。
胡显没有吱声。
只是眼中散发着阴鹫的冷色。
就算扶苏这次为胡氏示好,但破镜难圆,他们跟扶苏早已决裂,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了,他们早就没有退路了。
不多时。
胡显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此时。
朝廷将下放铸币权的消息,已不胫而走传遍了全城。
也当即引得全城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