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目光平静。
何瑊惊疑的看着张良,却是不解,为何张良能如此镇定?
云梦可是他们六国贵族的两处藏身之地,眼下云梦近乎被一锅端,虽还有少数人残余,但人人自危之下,地方官府恐也不敢太过庇护,这对他们的打击是很大的。
张良何以能这么安定?
他狐疑的扫视了张良几眼,最终苦笑道:“我若是有子房兄之气量,恐也不会如此焦头烂额了,只是而今始皇的巡行队伍已临近会稽,我们此行意欲何为?”
“劝藏匿在吴越附近的贵族离开?”
张良摇头。
“这是为何?”何瑊一愣,他分明记得之前张良说过,秦廷恐会对吴越进行一番针对,眼下他们跋山涉水的过来,不就是为了提醒其他贵族吗?
见状。
张良沉声道:“眼下劝说已无意义。”
“我们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六国贵族中定然也有识时务的,在云梦发生事端的时候,恐就早早撤离了,但并非人人都有此警觉,而且吴越乃大地,藏匿其中的六国贵族众多,不少都已初现气候,让他们撤离,谈何容易?”
“再则。”
“他们也未必愿意撤离。”
“人在大多数时候都抱有一定侥幸心理。”
“加之秦廷在云梦泽附近,针对的主要是地方官吏,这难免不会让六国贵族生出侥幸,认为秦廷来到吴越之地同样只是为针对官吏,虽还是会做一些防范,却也仅此而已。”
“何况若秦廷真这么大动干戈,无疑有将地方官吏推向我等的迹象,如此情势,藏匿在此地的六国贵族又如何意识不到?因而他们便会更加心安理得的留守。”
“再则。”
“不少六国贵族,之前已搬迁过一次,眼下又让搬离,难免会生出不满,多少也会有些不情愿,如此情势之下,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贿之以利,才能说动。”
“而这岂是我们两人能做到的?”
闻言。
何瑊张了张嘴,也是长叹一声。
他无奈道:“秦廷真是狡诈如狐,各种事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将我们搅的一头雾水,更是搅的六国贵族内部乱七八糟,不然何以会生出这么大的嫌隙?!”
张良目光平静。
他抬头远眺向天空,一轮金乌正缓缓升起。
将水面照的通红。
他这次没有劝说六国贵族撤离的心思。
他很清楚。
自己是劝说不动的。
能劝说动的,早早便离开了。
不能劝说的,再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他此行是想看看嬴政。
他很好奇,嬴政的身体,现在到底如何了。
这关乎着天下未来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