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一个风衣满是破口、露出底下狗皮膏药的男人正审视地盯着自己。
“哎?有点眼熟……之前见过吗?”
搞不清情况的朴文质愣愣地点头——这是他最习惯的动作,下意识便用了出来:
“你、你是……?”
“我姓方。跟着我走。”
说罢,那衣着褴褛的男人便往左一拐,探进警务所旁的背巷里。
朴文质也亦步亦趋,捧着手里沉重的物事跟在后头。
面前是一台嵌入水泥壁、布满霉斑的滚圆机器;两边垂下木槌似的硕大神经管线插头。
“自助鸣冤鼓,直连警备队总控的终端。”
方姓男人敲敲满是条条裂纹,都快看不清了的屏幕:
“没什么人用,安装的也是老系统——但是只要破了禁制,就可以接进警备队的数据库。对你来说,应该就是洒洒水。”
“骇客小哥,帮我挖点资料。知道微机道学研究会么?我要它在警备队登记的所有下辖备案门店、警民接口、还有增援码,有多少挖多少。”
朴文质微张着口,最后还是情不自禁地回答:
“啊……直接存进你的外识神还是发你信箱……平板电脑?存不下的……”
方姓男人把手伸进精怪的喉咙口,扯出带着黏液的神经管线:
“塞狗里就行。”
……
“好……好了。能挖到的,我都放到这只精怪里头去了……”
朴文质卸开后颈与狗嘴中的神经管线,揉了揉酸疼发僵的脖子:
方姓男人没有说谎。与书院的那些“竹帘”相比,这防火墙就像峻岭旁的小丘。
啪!啪!啪!
那姓方的连摁了三次才把火机打燃,点起口中的卷烟:
“算我们两清,留个通讯码给我;这个是我的,记好了。”
“……你……不看查一下么?怎么知道我都导进去了?”
“我看人很准,童子功。”
他从鼻孔里喷出两条气龙,蒸蒸腾腾:
“你手上的活可以。以后想找工作,就发短信过来。不要半夜发,我睡眠质量不怎么样。好了,你可以走了。”
朴文质磨了磨嘴唇,转动脑袋——
“去……去哪?”
他接收不到头领夜枭的生命体征,也无颜面对剩下生还的马帮同伙。就算朴文质从来便受这些同仁排挤,也他依旧在乎这些人的看法。
孤身一人的骇客,荒原上没有为他准备的生路。
或许只要稍稍违背圣人之道,在城市里会有容身之所……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