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鸣海是根红苗正的黄埔学院出身。这样的人又是在军统内部混迹,而且还混到了成都站站长的身份,哪是随随便便说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他这样的人,心眼多得要死,想要玩死你都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看他愿不愿意玩。就说这事。虽然贺远刚才看着是什么都说了,但其实余鸣海心底清楚,贺远什么都没说。最起码贺远没有说出来,他是怎么知道外围线的那些日谍都是些什么人的?毕竟这么多车厢,你贺远走一圈下来就能精准的锁定住每一个人。这就有些太假了。你以为你是神仙吗?还是说你有着火眼金睛?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别的说法,比如说你之前调查过外围线的人,又比如说,你是红党的身份,而红党对这个外围线了解得很清楚,所以你才会了如指掌?不过,不管是哪个原因吧,这事总得有个说法。但余鸣海也知道,贺远就算是会说也肯定不会说真话,既然如此,那这事就按照贺远说的去办,就当做是自己这边先前已经调查过,所以才能在最短时间内锁定住每个日谍的身份加以歼灭。余鸣海倒不觉得贺远是红党。因为不可能。“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反正这是好事,原本我只是带着一个成都线去交差,现在又多出一个外围线,山城组三分之二的力量都折在我手里,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功绩。”“嘿嘿,曹彦,听说你那边连重庆线的毛都没有摸着,这要是让你看到我的功绩,你不得疯掉?到那时,我倒想要看看,我成都站能不能晋级!”余鸣海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期待。入夜。重庆市火车站。这里的站台在第一时间已经被戒严,军统局的特务负责最核心位置的警戒。他们每个人全都荷枪实弹,眼神锐利的扫视着四周,只要发现任何可疑之人都会当机立断的抓捕。而在这种戒严中,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抽着烟。他们的身份都不简单,都是军统局重庆站的干部,像是情报处一科科长岑子阳,行动处二科科长冯月甫,当然他们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站在中间那位,佩戴着上校军衔的男人。他身材偏瘦,穿着一身军装,丹凤眼,鹰钩鼻。他就是重庆站副站长林鸿浩,是当初余鸣海离开后,被代力亲自委任的。而像是今天这事,其实应该是曹彦出面才对。但谁都知道曹彦和余鸣海的关系不对付,而且这次又是余鸣海带着滔天功劳而来,曹彦更不会想要自降身份去迎接。所以他就找了个生病住院的理由,把这事交给了林鸿浩。林鸿浩想来吗?他也不想。谁都知道,这次成都站的押送看着是很正常的操作,但只要来到重庆就是在扇他们重庆站的脸。可没办法,你总不能谁都不来吧?真要那样,代力可就会动怒了,毕竟这事是他一直在主抓的。曹彦这个正职不来,那就只能由林鸿浩这个副的来。“林副站长,您说成都站的那群人来就来吧,怎么还非要咱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搞得好像他们是咱们的上级,是多大的功臣似的。”岑子阳扔掉手里的烟头,使劲搓了搓后,语气有些不忿的说道。“说得就是,他们自己去局里不就行了。”“余鸣海又不是不认识路。”“他们有什么资格让咱们林副站长过来迎接他们?”随着岑子阳主动扯起话题,其余人也都跟着说起来。他们心里也都不服气,要知道现在的重庆站可是名副其实的天子脚下,他们都以这个天子近臣的身份自居,一个个的都是眼高于顶的主儿。原本就很高傲的他们,现在却要让他们低下头来。尤其是向成都站低头。他们没谁能接受这种羞辱。毕竟只要是重庆站的人都清楚,当初成都站之所以会降级,就是曹彦在背后捣的鬼。如今成都站携带着荣耀回来,岂不是要狠狠的扇他们的脸,这谁能忍受?“全都给我闭嘴!”林鸿浩冰冷的眼神扫视过去,所有碰触到他目光的人全都下意识的低下脑袋。“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不管你们心里觉得多不舒服,都给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谁让你们没有本事,没有办法破掉山城组重庆线。你们但凡能争点气,还至于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话?”“看见你们就心烦。”“都给我滚远点。”一群人急忙躲开。到最后这里剩下的只有冯月甫和岑子阳,这两位好歹都是科长,都是能够和林鸿浩说上话的。要是一般的小组长,这会儿根本不敢靠近,生怕被喜怒无常的林鸿浩盯上。“林副站长,您也别动怒了,不值当的。”冯月甫低声说道。“我没有动怒,只是觉得失望。你说他们要是稍微能争点气,又何至于会如此?他们不想来接站,难道我就想来吗?”林鸿浩冷哼两声,脸色阴沉的说道。“林副站长,请您息怒。”岑子阳也赶紧在旁边劝说着。“其实成都站能够破获山城组成都线,根本和余鸣海没有关系,全都是靠那个贺远做的,这都是贺远的功劳。可问题是咱们从成都站借调过来的人,硬是没有这个贺远。”“林副站长,您说这成都站是不是害怕咱们立功,所以说故意压着贺远不派给咱们呢?就厉海彬他们,一点用都顶不上。咱们是没破获,他带的人不是也没辙吗?”说着岑子阳就瞥视向不远处,在那里站着的赫然就是成都站借调过来的人。厉海彬就站在其中。听到岑子阳说出的这话,冯月甫微微挑起眉角,却没有说话反驳。而林鸿浩听到这话后双眼慢慢的眯缝起来,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不过现在被岑子阳一提,倒不是说没有这个可能。不过他却是没有借着岑子阳的话说,而是转身看向冯月甫。“月甫,你和贺远共过事,说说你对他的了解。”:()谁让他来军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