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年三十这天,重明让红烛弄了几个菜,在敞间摆了一桌。
柳云湘自然不肯与他同桌吃饭,但他又拿砚儿威胁,柳云湘也只能坐下。房门打开,寒风往里面灌,坐在位子上还能一眼看到外面的坟。
柳云湘裹了裹披风,嗤了一声:“大年三十是亲人们团聚一起吃年夜饭,我们算什么。”
重明心情倒是极好,听了这话也不气,还给她倒了一杯酒。
“去年倒是挺热闹,可我们在囚笼里,今年该死的都死了,活着的也逃出了囚笼,理应庆祝一下。”
柳云湘直接抄起那杯酒朝重明泼过去,正泼到他脸上。
“该死的是你!”
重明一边擦脸一边笑出了声,“这话听着真耳熟。”
他看向院中的坟头,“我娘也这么说过。”
柳云湘皱眉,“你……”
“我倒是不介意家里多一个坟头。”重明眯了眯眼,又倒了一杯给柳云湘,“我娘还真缺一个伴儿,毕竟死在异国他乡,也许成了孤魂野鬼,永世被困在这个院子,她也很寂寞吧。”
柳云湘听着这话不由打了个一个冷颤,四方的一个院子,高墙围起来,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儿……
柳云湘下意识往院中那座坟望去,果然没有墓碑。
重明依旧笑着,可眼眸里的阴冷更甚,柳云湘无意找不痛快,还是讲手里的酒喝了,简单吃了两口,让红烛背着她回了里屋。。Zx。
躺在靠窗的罗汉床上,柳云湘想到了严暮,心如刀绞,又想到儿子,忧心不已。
年三十了,本该一家团圆的。
翌日,柳云湘起身。
红烛侍奉她梳洗好,“夫人,我煮了粥,给你端一碗进来吧。”
柳云湘点头,往常起床都能听到重明在院中练剑的声音,今日倒没有。
“你家主子呢?”她问。
红烛道:“主子去药行了。”
重明身上有好几个小瓷瓶,瓶子里装的都是毒药,这一路他杀了不少人,用了不少毒药,估摸是买药材再炼制一些。
他武功很厉害,但能用毒绝不动手。
柳云湘心思转了一转,道:“红烛,我想吃包子,你去街上给我买一些吧。”
红烛默了一下,“那您待在家里,我很快回来。”
红烛说完就走了,柳云湘反倒有些迟疑,她确实是哄骗红烛的,等她一出门,她就逃出去,只是这也太好骗了。
柳云湘虽有疑惑,但还是赶忙披好披风,拖着双腿往外爬。
为了南货北运方便,他们灵云在沣都创办了镖局,她要想办法借镖局给魏天传信,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清楚重明是什么样的人,不要落入他的圈套。
柳云湘艰难的爬到院门前,轻轻一推,竟然推开了。她心下又惊又喜,赶忙爬了出去,只是爬出去不远,见一人挡在了她跟前,她抬头看正是重明。
他正盯着她,眼神阴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