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此事还需尽早解决,不然,还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君上,不如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去?”萧景逸明显是被杜衡的一句话带的陷入了回忆。杜衡等了一会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开口提议。“不”,出乎杜衡意料的,萧景逸居然还是拒绝了,“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在杜衡愕然睁大的眼睛中,萧景逸继续坚决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到珹国的稀世宝藏——解除迷情蛊只是顺带,眼下珹之域还未找到,如何能回去?”杜衡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好。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萧景逸,不知该怎么劝他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静默片刻,杜衡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的语气难得的有些强硬,“君上,且不说这边到底有没有珹国传说中的宝藏——姑且算有吧。”在萧景逸仿若能吃人一般的眼光中,杜衡还是乖乖的改了口。“但是寻宝不知道还要多久。双子镇那边的阴诡之事可是一直在进行,那里的百姓是一时半刻也等不得了!”萧景逸仍不松口,“寡人此番出来,为的就是珹之域的宝藏,如何能半途而废?杜衡,难道你忘了,当初成知节还是你亲自带回来的吗?”杜衡:“……”他倒情愿,他从不曾带成知节回来。这样,萧景逸就不会疯魔一般非要找到珹国宝藏不可,而他,也不至于被无端猜忌——多年的相伴情谊,就这样付之一炬。也许是杜衡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萧景逸又缓和了语气,“当然,双子镇之事也不可轻忽。”“这样”,抚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萧景逸果断下了决定:“谢轻舟的能力寡人还是放心的——相信杜衡你也不会有什么反对,那么寡人就将双子镇之事全权交予谢轻舟处理吧。”“这件事也是他一直在追踪调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杜衡你便随寡人一起留在这里,明日就按照地图,出发寻珹之域。”眼见萧景逸决心已定,杜衡也明白再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于是只好咽下心中不满,囫囵应了一声:“是”。君臣二人如何别扭暂且不提。交谈过后,萧景逸便下令开拔,仍旧由杜衡开路,两拨人马一前一后,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大部队驻扎之地。收到君上回来的消息,听到外面传来的喧闹之声,心情好多了的褚湘思也在阿榛的巧手打扮之下焕然一新,出来营帐与士兵站在一处,等待迎接萧景逸。多亏了杜衡在未已的安排之下准备妥当,一路上虽然也有运气不好踩中黑火药的时候,但在特制的防护装备的保护下,一行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原处。远远瞥见杜衡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阿榛忙轻轻拉了拉褚湘思的袖子,示意她看向那边。褚湘思垂下眼睫站在原地,不仅对阿榛的示意无动于衷,甚至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角还挂着莫名的微笑。“娘娘”,阿榛实在忍不住了,凑近她耳畔,小声说道:“君上马上就回来了,娘娘既是来伴驾的,还是要表现得热络一些才是。”褚湘思敷衍的点了点头,看样子根本就连阿榛说的什么都没认真听。阿榛恨铁不成钢地替她整理了一番斗篷,趁着整理背面的功夫走到她身后,清了清嗓子,尽量自然地对褚湘思道:“娘娘,您病了这么久,一直都不见好。今天天气晴好,眼看君上马上就要回来了,奴婢瞧着您的气色也好了不少呢!果然君上与娘娘伉俪情深,君上一回来,娘娘的病气都退了不少!”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褚湘思终于被阿榛锲而不舍的呼唤叫回了神。意识到自己正在众目睽睽之下等待萧景逸,马上又做出了一副望眼欲穿的思念模样,同时嘴里对着阿榛笑道:“就属你会说。快看,前面那骑着马的,是不是杜将军?他后面的,就是君上的轿辇了吧?”“嗯嗯”,见褚湘思终于回应了自己,阿榛暗暗吐出一口浊气,越发卖力地朗声道:“是呢,娘娘看的没错!等会儿君上若是见到了娘娘,看到您身体大好,不知道会有多开心!”褚湘思笑得一脸娇羞,不好意思地轻轻捶了一下阿榛,眼神却明明地略过众人,只放在夹杂在人群里的一张生面孔上。白襄混迹在人群里,刚好在褚湘思主仆二人对面。眼见两人说说笑笑,她却十分留心。顺着褚湘思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人群里发现了一张不怎么熟悉的脸孔。她暗暗低下头,心想:笑吧,趁现在,尽情的笑。因为很快,你们就笑不出来了。迷情蛊被解除之后,萧景逸本打算立刻解决褚湘思这个蠢女人——即使她背后仍然牵扯着云域这个神秘的势力,他也不想在看到她了。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先被突如其来的双子镇的事情打断,所以这会儿终于看见褚湘思时,萧景逸顿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浓艳至极的妆容,华丽张扬的宫装——即使在行军途中,她竟也穿得这样奢华。除了那张还算艳若桃李的脸之外,萧景逸看不出这个女人与其他女人有任何区别。他先前一直迷恋着的,就是这样的女人?萧景逸狠狠蹙眉,心中没来由的涌出一股厌恶之情。他先前对褚湘思这个人并没有多么在意——毕竟先前把她迎娶进沂国皇宫,只是为了联络云域这方神秘的势力。谁知道这个笨女人除了知道自己一直受到云域生活的众人庇护之外,对云域这片神秘的土地一无所知。进入枫玉都皇宫的这几年,也从没有为他带来任何裨益。渐渐地,他几乎已经不记得这个人了。但就是这样一个几乎称得上愚蠢无知的女人,居然成功地摆了他一道!想到那只瘆人的迷情蛊,又想到自己被蒙骗的这么长时间,萧景逸喉咙之间似乎又出现了一只虫子在爬。他被恶心的连连反胃,喉咙痉挛似的曲张,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好险没当着诸多将士的面当场吐出来。不过这个女人,他是连一眼也不想多看了。萧景逸厌恶的撇过眼,转身进了自己的营帐。阿榛和白襄都在密切的关注着萧景逸的神情,见他露出了像是嫌恶的表情,前者顿时一阵心惊,后者则是若有所思。褚湘思的心思根本不在萧景逸身上。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目前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所以还是尽力做出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恭敬地行了一礼,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若是萧景逸走近她身边她该说些什么了。却没料到,萧景逸居然连一步都没有向她靠近,仿佛没有看见她这个人一样,径直回自己的营帐去了。对此,褚湘思并没有细细深究,她连萧景逸之前对她投来的厌恶眼神都没看到,倒是乐得轻松,省的应付他了,便也快步进了自己的营帐。萧景逸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还是没搞明白褚湘思那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神医不是说过,雌蛊既然已经被解除,那么雄蛊的主人也应该受到严重反噬吗?但那女人怎么看着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看她的脸色,哪里像个大病初愈的人?他越想越坐不住。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他越发不敢对女人掉以轻心。“杜衡,杜衡!”杜衡刚好还在外面没有走远,听到传唤后,他马上冲入营帐。“君上,怎么了?”:()金风玉露若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