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的具体计划,他还不知道呢。
远在草木族的帝屋一连打了五个喷嚏。
……
顾鸿影这一觉睡得特别好,就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受了点惊吓———毕竟一个灰袍子直挺挺地坐在你床边,兜帽都挡不住那强烈的注视感时,也确实惊悚。
“总算睡醒了啊?”
那灰袍子出声后顾鸿影才知道是邝冕,可能是刚醒过来的脑袋还有点懵,顾鸿影觉得这位墟者的声音里好像带着怨念和……阴阳怪气?
邝·害怕离开的不夜侯前辈反悔于是硬生生守了一夜·守夜时疯狂给各方发传信符·被帝屋拒不承认这事气到爆炸的超级大冤种·冕———他的心里真的有一万句优美的语言要讲!
咬牙切齿的表情都掩在兜帽里,对外他仍然是那个看起来还算稳重的墟者:“醒了就赶紧洗漱,然后和跟我来。”
顶着一头乱发的顾鸿影大脑显然才刚刚开机,并没有听出话语里潜藏的危险:“好嘞!”
十分钟后,顾鸿影叼着个包子,跟在了邝冕背后,邝冕带他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复杂到令人眼晕的传送阵,到达了一片海边。
海一般蔚蓝、平静、广阔,带着一种隐约的咸腥气,海浪会不断冲刷沙滩,留下海洋的馈赠。
但眼前的这片海,无比的平静。
海的颜色蓝到近乎黑,但蓝黑的底色中又泛起像反光一样的白,邝冕站在他的身侧,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吟唱着什么。
顾鸿影默默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心跳如擂鼓。
“咚!咚!咚———”
那好像不是他的心跳,是海的心跳。
海底的白色里,游出一条条剪影似的白鱼,边缘柔和而模糊,这些白鱼首尾相衔在海中缓慢游动着,星点点的光从它们身上抖落———无数白鱼组成了漩涡。
顾鸿影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不同于这世上任何一种气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这一刻张开,像是因为欣悦,又像是因为恐惧。
像镜子一样毫无波澜的海面“活”了过来,水浪像涨潮似的,渐渐涌到他脚下。
顾鸿影下意识地往后退,背后却有一双手抵住了他。
“快去。”
柔和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推了他一把。
顾鸿影扑入那正好涌起来的海水中———这片特殊的海洋,没有依托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