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人来呵斥,也没有同龄的孩子来帮助,这场欺负最终以他们将人狠狠推倒在煤渣操场上为结束。
三个欺负人的孩子得意洋洋地走了,被欺负的小孩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很久很久后,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他的四肢有些不太灵活,慢吞吞地坐起来后,虞荼看到他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脸,手背露出来的皮肤上,泥巴黑印和有点渗血的伤口混在一起。
他低着头,手臂抱着膝盖,将脑门顶在膝盖上,只能看到头顶糊着泥巴的发旋。
他安静地坐着,可是没一会儿,操场上又嘈杂了起来———
”丧门星!丧门星!”
“丧门星看这里!你看这是什么呀?”
“哇!丧门星看过来啦!他好脏啊!”
刚刚欺负人的几个孩子又回来了,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个旧旧的小木箱,木箱是打开的状态,里面有着很多零零散散的东西:一块形状奇怪的漂亮石头、一根笔直笔直的小树枝、一朵被做成干花的多瓣梅……
他们脏兮兮的手从小木箱里抓出东西来炫耀:“看丧门星的晦气东西喽~”
他们的声音又尖又细,像一把小锥子扎到人心里。
虞荼忽然后退一步。
蒙尘的记忆被拂去浮尘,他想起来了。
被欺负的孩子从臂弯里抬起头,眼眶里全是眼泪。
他想起来了———
那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不夜侯”一步步向前,连绵的破碎声愈发急促,虞荼站在窗边没动,他的身上一直掉下闪亮的粉尘———那是防御法器的灰烬。
“不意外吗?茶树苗?”
虞荼听到“不夜侯”问。
虞荼很少用本体去审视马甲,但他看眼前那熟悉容貌上的陌生神情,忍不住反击:“这不是很明显吗?”
“不夜侯”微微怔了一下,他笑着叹息:“是么?”
虞荼:“……?”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和苍龙脑回路刚刚不在一条线上。
这几步路的距离,虞荼身上的防御法器几乎碎了个干净,右手腕上黑色兔子手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皲裂,在彻底毁掉的边缘,左手腕上白色的防丢手环持续发着光,一道裂痕将它斜斜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