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南有岁又从浴室里探出个头,他进去的时候太着急,衣服又忘了带,他含糊地说道:“哥哥,我,那个……”
“我帮你洗?”江应浔像是在开玩笑,却又很认真的样子,脚步放慢地朝他走过去。
“什么?”怔住了一会南有岁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连忙摆手,颈侧又变红了,说道:“我是没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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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向梦境
承诺证明
这场旖旎的梦境没来得及细想,南有岁就要回学校赶课去了,这门课教授人很怪,只在意迟到与否这件事情,迟到一次平时分扣大半,所以教室坐得很满,还都是提前到的。
背着书包从后门进去,距离上课就只差两分钟了,他左右瞟了几下教室,发现舍友在向他招手,好心地给他留了位置。
“你眼睛怎么肿了,昨晚没睡好?”舍友转头悄声和他说话,伸出手指示意一下。
南有岁顺着他的视线触碰了一下,眼皮鼓起的弧度似乎的确比平时夸张了一点,被点起了“昨晚”这两个字,他又想起了那个梦境,混乱又亲密的画面,让他眨眼睛的频率快上了些。
“应该是吧。”南有岁的视线不自然地飘忽了下,将这个话题模糊了过去。
任教授对细枝末节的事情过于纠结,但他本人上课的时候却很幽默风趣,把知识点在恰当的时间巧妙地抛出来,所以才会有另一小半人都是过来蹭课的。
仿佛还没有上多长时间的课,下课铃就响了,南有岁收拾好东西,走在舍友的身边准备和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校园道路上都是刚下课的学生,很拥挤,走都走不动,差点就要见不到舍友身影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小片的讨论声。
回头一看,路上开着一辆很招眼的超跑,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停了下来,车窗放下,坐在驾驶位的人冲着南有岁晃了晃手臂,像是很熟的样子。
南有岁不认识他,自然以为是认错了,避开视线之后继续向前走,回应着舍友让他走快一点的话。却像是某种感应一般,南有岁的心头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唇角绷直一些,微肿的眼睛在刺眼的太阳下有些疼痛,他还是没有扭过心中莫名的好奇感,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那人手臂撑在窗户上一直在看着他,表情看上去是有什么话要说,嘴角弯起,不觉生疏地说道:“上车。”
“什么情况,你认识那个人吗,他好像在向你招手?”
“谁啊这么拉风,头一次见,你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南有岁没犹豫就给出了这个答案。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人的目标的确是他。
那人索性下了车,走到南有岁的身边,用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说道:“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啊。”
结果证明,他真的是,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上了车之后,近似于封闭的空间将沉默放大处理,车内的所有细小动静都逃不过耳朵的探测,那人转动方向盘的姿势很夸张,南有岁忽然之间被晃了一下。
“抱歉啊,”他露出虎牙一笑,“待会我注意一点,这车还没摸多久,有点生疏。”
“你知道我是如何认出你的吗?因为我们长很的像,我妈……”他顿了几秒:“妈妈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特别是眼睛,说不定陌生人都以为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说这话的时候,南有岁转头看他,很巧合地撞上他的视线,从眼睛的形状来说,的确是比较像的。
“嗯。”南有岁应了一声,算是赞同。
“今天是外婆的生日,她让我过来接你一起回外公外婆那里。”
“好。”声音里没什么起伏,像是平静的湖水,南有岁望着前面的车水马龙,没有目的地将眼睛聚焦在某个点处,机械地眨眼。
“小时来了?快来帮你外婆挑挑穿哪件衣服,她选了半天了都不知道穿什么,路上车堵吗,累不累?”曹霁的声音响起。
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了,南有岁甚至觉得近似于陌生,上一次来这边大约是在好多年前,总之曹霁和南欢景对他的关注并不多,相处的时间极短,更别说外公外婆这些人了。
“多大的人了嘴里还没点谱,我选什么了?这不是我们宝贝回来给我过生日我得准备准备吗。”肖老太太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外婆您今天是寿星,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了,平时也是。”南时露出很标准的笑容,他扶着肖老太太又真诚地夸赞了她一番。
一堆人站在那里,南有岁倒是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好了,看着他们谈笑风生,自己却是显得很多余,有种身处幸福画面之外路人的错觉,或者是被p在家庭合照上的突兀存在。
“岁岁也来了啊。”肖老太太换好衣服在一群人的陪伴之下走过来看见了他,语气不冷不热的,忽然又牵起他的手,拍了几下,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饭桌上算得上和谐,他还是坐在相同的位置,只不过几年前的那会,他没有这么高而已。
“谢天谢地,终于把我们的宝贝儿子找回来了。”曹霁不停地抚摸着南时的背,吸吸鼻子,腾出另一只手摸了摸眼睛,应该是在哭。
“儿子回来了,老太太生日,多大的喜事啊,别哭,激动的劲儿早该过了。”南欢景拍拍她的肩膀,笑得很开心,眼角的皱纹明显。
“对啊。你那天激动到哭晕去医院了还记得吗?”其他人打趣着曹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