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不喜欢徐怀安?
苏婉宁自己也不知道。可她记得四个月前在离开?京城前,她能言之凿凿地与?父母亲人、丫鬟仆妇们说?,她对徐怀安无意。
如今“无意”已变成了“不知晓”,其中的滋味变化也只有苏婉宁自己明白。
徐怀安的好?是用三言两语都无法说?清楚的。
单说?他撂下了公?务陪着自己远赴扬州一事,苏婉宁就?可以去相信他的真心。在前往扬州路途中的细心呵护、百般珍视更是不必细说?,桩桩件件,她都记在了心上。
她是心悦上徐怀安了吗?
若真是心悦,回了京城后,向他扑面而来的流言蜚语兴许会比之前还?要再汹涌一些,徐怀安会害怕吗?
苏婉宁本是害怕的,可今夜听了方盈盈的一番话,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必害怕。做错事的人是许湛,不是她。谋求和离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手段而已,她为何要惧?为何要怕?
顷刻间?,她心乱如麻,实在理不清这?蹁跹纷杂的思绪。
说?到底苏婉宁在情爱一事上也并没有多少经验,与?许湛的这?场婚事更像是无可奈何地联姻,吃尽了苦头后只想着该好?好?保护自己,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情爱一事。
她读不懂自己的心。
郁闷之余,苏婉宁便撑着手臂对着黑沉沉的夜色呢喃了一句:“徐怀安。”
这?人可真是执着与?坚持。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被自己拒绝了一次后却还?是不肯放弃,如今靠着他坚持不懈的真心,渐渐地将她也拉入了这?情爱的泥潭之中。
苏婉宁说?不出心里是气恼多些,还?是高兴多一些。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撑着手臂注视着窗外夜景时,离支摘窗最近的那颗青玉树上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树叶互相摩擦的声响,更像是人从树上翻身而下时衣衫擦过树叶的声响。
苏婉宁也循着声朝那声响之地望去。
黑夜叫她看?不清前方,只依稀听见了几道零碎的脚步声,愣了愣后,徐怀安已如一阵云雾便出现在她跟前,并笑着说?:“宁宁为何唤我?”
夜色太过寂冷,苏婉宁可被这?突如其来的清冽嗓音吓了一大跳。
好?在那始作俑者也有几分良心,提着六角宫灯照亮了苏婉宁前方的暗色。
那宫灯散出朦胧的光晕,正映出徐怀安含着笑的俊朗面容来,苏婉宁惊讶过后,便蹙着眉问他:“徐世子怎么在这?里?”
夜闯女子的闺房可不是君子所为。
这?话她没说?出口?,却从她颦起的眉宇里瞧见了她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