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猛地起身,压低声音,“裴疏槐!”
“生气的时候都知道顾忌我半公众人物的身份,这一点让我很感动。”裴疏槐抬手,示意他坐下,“一副肺都被戳烂的样子,看来我猜准了啊。”
贺忱落座,整理衣领,没有说话。
“哥哥不搭理你,你一定又不解又难过吧,直到后来你明白了什么是私生子,自然也明白他为什么不搭理你,那时候,你是心虚愧疚,还是什么呢?”裴疏槐说,“当年大伯送你出国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贺忱不欲作答。
“我跟你说这么多,并不想羞辱你。我知道,你在国外读书,学费生活费都是大伯出的,我也知道,你每次考完试或者拿到什么奖牌之后都会给大伯发邮箱,你很感激他,但说不出太多的话。就凭这些,我知道你人不坏,只是有点坏心眼。”裴疏槐说,“祁暮亭也知道。”
贺忱说:“什么?”
“所以你回国这段时间,他无视你,并没有怎么去防备你,当然其中也有他不太把你放在心上的原因啦,但他也确实觉得你做不出什么太坏的事儿。”裴疏槐说,“你们俩之间,最友好也是最积极的关系就是这样,不能再亲近一步了,否则他怎么跟他母亲交代?”
“祁承祁润本就兄弟不睦,祁承一家待我已经是恩重如山,我明白的。祁润有错,我妈有错,我也有错,可祁暮亭没错。”贺忱垂眼,“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我折磨,愚蠢至极。”
“可能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小,又因为那是他妈妈吧。”裴疏槐叹息,随即起身,“好了,跟你扯了这么久,我走了。”
裴疏槐离开咖啡馆,顺着小道出园区,走到一半突然看见什么,下一秒他脚步一转,躲到不远处的假山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人头。
而在不远处,傅致和黎菀正在说话。
“昨晚陆安生问了我一些事情,我总觉得不对劲,回去想了好久,最后猜到了一点,所以今天出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黎菀叉腰,目光狠毒,恨不得吃了傅致,“你们gay子都怎么回事,谈恋爱拿我当什么幌子?我的命不是命吗!”
裴疏槐:啊?
“这件事是我不对,但阿生当年确实好像是真心喜欢上你了。”傅致蹙眉,“毕竟你和他喜欢的姑娘从长相来看属于两种风格。”
“是,但你和她们是一种风格,哦,不对,说反了,她们和你是一种风格!”黎菀就不明白了,“你们俩认识得比我早吧,还他妈好朋友好兄弟呢,说句真心话很难吗?张嘴说话要你们的命吗?什么为了抢女艺人翻脸,冷战很多年,说出去我他妈是红颜祸水嘞,有排面嘞!”
裴疏槐恨不得凑上去跟着一起聊!
“对不起。”傅致态度诚恳。
“对不起有用吗?啊!”如果黎菀手里有铁锤,她已经把傅致打飞了,“如果不是陆安生问我,我还不知道咱俩有过一段呢!你这是造谣我的情史!你狠心地拒绝了我的告白,还要反过来扎心我,什么人啊!”
“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傅致也纳闷,“不是娱记拍到我们吃饭的照片,上热搜了吗?”
裴疏槐几乎同时和黎菀“啊”出声,什么意思?他记得当时陆安生说傅致跑到自个儿面前来炫耀啊。
黎菀懵逼,“你没跟陆安生炫耀,说我们俩在一起了?”
“我什么时候跟他炫……”傅致话语一顿,快速翻查记忆,总算悟了,“我想起来了。”
黎菀说:“说!”
裴疏槐也竖起耳朵。
“我当时的确骗他说我谈恋爱了,想刺激刺激他,没想到刺激过火了。”傅致苦笑,随即继续说,“但我没说对象是你,可能因为那段时间我们闹了绯闻,他先前又跟你表达过心意,所以他误会对象是你,误会我在炫耀,误会我故意跟他抢。”
黎菀:“他没脑子吗!”
裴疏槐:你们没嘴吗?这都能误会!误会就算了,还冷战这么久,说话犯法吗!
傅致不跟黎菀一起质疑陆安生的脑子,说:“你昨晚和他说什么了?”
“我就说我们根本没有谈恋爱,还说你当时非常冷酷地拒绝我了,害我芳心碎一地。”黎菀抱臂,“然后和他一起骂了你一晚上。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清楚啊。”
她思索着说:“你看,陆安生生气的点到底是你‘炫耀’自己抢了他看上的我,还是你谈恋爱了?”
这的确是重点,裴疏槐暗暗地记笔记。
傅致不语,眉心紧蹙。
“还有你。”黎菀不愧是同人女,懂的就是多,“你当时故意刺激他,是因为你急了,你害怕我和他真的会在一起,可据我所知,陆安生那小子初中就和隔壁校花早恋,那时候你们该认识了吧?你那时候为啥不急?是因为当时你还没有对他产生那方面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