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最好期盼自己是完全干干净净,不然……”
女生收回了手,终于在这一瞬侧头看他,然后笑:“你的这辈子,就到此结束了。”
尤盼接完电话出来,脸色很难看。
她沿着派出所那条很长的走廊走着,一步又一步,似乎沉重而又没有尽头。
好不容易看到了出口,却在踏出那一瞬感受到了扑面的凉意。
下雨了。
尤盼愣愣地看着这场大雨,水珠砸到地面,溅到地上,又弹起,再泯灭。
下雨了。
陈遂意就站在她不远处,尤盼却突然发不出声,杵在原地既没有叫陈遂意的名字,也没有办法再往前踏一步。
突如其来的雨似乎让尤盼丧失了一切继续的勇气。
为什么突然下雨了?
为什么现在,突然下雨了?
陈遂意回头时,正好看到尤盼停在离她几步的身后,红着眼看面前这片黑幕,这片只有零星商铺亮起灯光的黑幕。
许是陈遂意的注视终于让尤盼回神。
她苍白着唇,慢慢地将视线从黑夜挪到了陈遂意的脸上。
派出所牌子的灯光落到陈遂意的眉眼,衬得她整个人神圣又高贵。
如果不是陈遂意,今晚尤盼什么也做不了。
尤盼觉得,她已经见过自己那么多脆弱了,也许再多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于是沉默的陈遂意,听到尤盼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句句不易。
“陈遂意,下雨了,我没带伞,我回不了家了。”
尤盼回不了家了。
因为这场大雨,尤盼回不了家了。
尤盼只说这场雨,陈遂意却读懂了她所有的潜台词。
陈遂意听懂了这一切,却什么也没有拆穿。
她只是眯了眯眼,站在原地向尤盼伸出了手。
尤盼没动,陈遂意也没有。
半边身子隐入黑暗的陈遂意,眸子却亮得出奇。
她语气平淡,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陈遂意对尤盼说:“没关系,我带了伞。”
“往前走,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