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撤掉了小男孩家的所有合作和投资,宁愿几千万的买卖打了水漂,也不允许他们赚到一分钱。
不仅如此,爷爷还明令警告,谁敢帮他们就是在与陈家作对,那他也不介意顺手多捏死两个人。
从经济到权势的全面封锁,小男孩家里无路可逃。
退学、搬家,稍有不端就被抓到证据送入警局,规规矩矩者才有资格灰溜溜地逃离京北,这就是不尊重陈遂意的命运。
从此以后,京北无人不知大小姐。
周栖野看着陷入回忆里的陈遂意身上散发着很温暖的光,他知道,那都是被爱的幸福。
于是周栖野也跟着笑,开玩笑般说道:“他们这么宠你,你居然没长成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真是稀奇。”
被这样绝对偏爱的陈遂意为何没有仗着爱意肆意妄为,又如何能够长成了现在这样清冷的模样。
话音刚落,周栖野眼睁睁地看着陈遂意的笑意渐渐淡去,最后幸福散掉,只剩无言的悲恸与痛意。
陡变的表情让他突然想起关于陈遂意的流言。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双亲已故是真的。
双亲已故。
周栖野面色一僵。
他的思绪太过混乱,才会忘记这个残酷真相,竟然还说出这般捅人心窝子的话语。
周栖野来不及补救,他看着陈遂意的笑意彻底消失,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指着前方,转移话题:“看,太阳快出来了,天要亮了。”
陈遂意与周栖野没再说话,他们安静地看完了这场日出。
太阳刚刚探头,陈遂意就摆出了那张卷子,拿着笔勾勾写写,算了蛮久最后一道大题。
周栖野也没打扰她,坐在旁边看她划掉了一个又一个公式,最后在他看不懂的凌乱中写出了答案。
当时山上看日出的人已经七七八八地散去,到了最后,山头只剩下了他和陈遂意。
于是周栖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赶作业?”
陈遂意明明不是那种人,可她为什么还会挑这个时刻做卷子,这让周栖野百思不解。
闻言,陈遂意停下了折卷子的动作,而是摊开那张试卷,指了指最后一道题,说:“这是03年的数学压轴题,我解出来了。”
周栖野不懂这有什么含义,他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夸赞陈遂意:“嗯,你向来很棒。”
你向来很棒,所以做出一道压轴题也没什么稀奇。
周栖野如此回答,而陈遂意轻笑了一声,没有谦虚的意思,而是顺着周栖野的话往下说:“你说得对,哪怕抛去一切客观因素,陈遂意向来很棒。”
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
周栖野仍然不明白陈遂意话里的含义。
他只是看着陈遂意敛下眼眸,如刷子般的睫毛微微颤抖,沉默着收好卷子,放进口袋那瞬忽然转头,直直地对上周栖野的视线,然后冷不丁地开口。
“周栖野,爷爷很久没有联系我了,我有点想他了。”
周栖野一愣,正了正神色回答:“想他了,那你怎么不给他打电话?”
陈遂意只是摇头,却不回答。
正当周栖野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接下一句话时,陈遂意又突然继续说话。
“我该走了。”
周栖野完全怔住,讶然望着她,却见陈遂意神色温和地说道:“周栖野,我准备回京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