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虚翻他一眼,没说话: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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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爻听出二人对话里有他不知道的因果,且事关景平。
他暂没理二人的对峙,撩帘出门,对守卫凛声吩咐道:“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所谓“任何人”在他心里特指景平。
花信风是景平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往事真相扑朔,李爻不想让景平再被割一刀。
他交代完,转身进帐子,听见妙虚向花信风笑道:“你暗卫出身,当年正好在信安城一带游曳,对信国公府和周围官军的动向半点不察觉么?我计划落败,曾怀疑是你和李家暗中与辰王通牵,让他渔翁得利,后来几经查探,发现还真不是。可你敢说自己没看出暗潮涌动吗?你从头到尾恪守职责,危难当头袖手旁观,对她能有多爱?啊……也对,她当时已为人妇,你得不到,也就再没理由为她兵行险着,自弃前途了,是吧?”
妙虚说得确有其事,花信风虽似极力回避,骨子里却像懊悔极了。
他和李爻都是暗卫出身,但信安城出事时,李爻尚未入朝堂,并不知道花信风当时的动向。
昨日,景平还在城头问,羯人到底为何像疯狗一样针对南晋,今日……
因果骤然明确,难以评说。
李爻从没想过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真相,花信风是旁观者,这么多年他只字未提起过……
但眼下要务,并不是去分辨花信风待信国夫人有几分真情。
李爻搭住花信风肩膀,将他往后扯开半步:“往事已矣,莫被牵着鼻子走。”
花信风心绪激动,他憋在心底的懊悔翻涌而出。
事发之后,他曾自闭过很久,他安慰自己当时以他的官职将事情捅开,怕只会让自己死得莫名其妙。但他依旧难以放下……他不能容忍自己怯懦胜过爱她。即便他当时没有预判到事态如此严重。
他只道这事不会再有旁人知道,将被他瞒到死、带进棺材,然后去阴曹地府向她赔罪。
不料,早被妙虚查得清清楚楚。
“事情若真如你所言,你该看透了辰王是何许人,为何还要跟他相与?”李爻问妙虚。
妙虚眼睛里闪过狭暗的阴光,似乎等这个问题很久了。
他看着一旁炭盆里噼啪迸火的黑炭出神,跟着阖了眼,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看李爻。
“相与?我和他是相互利用罢了,”老牛鼻子说到这又笑了,他总是在笑,笑得人心底生寒,那是发自内心的、无所谓的笑,而人一旦无所谓了,也就没什么弱点了,“晏初,你我忘年相交一场,还记得咱们阵前无聊玩的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