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耳朵竖了整夜,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贼都没盼来。
似睡似醒间,景平终于听见有人轻轻敲门,一个激灵睁眼——天都亮了。
可他兴冲冲拉开房门,门外却站着个没见过的年轻姑娘。
蛾眉轻扫,薄施粉黛,漂亮得紧。
景平万没想到会有女子来,现下他头发披散,只穿了中衣……
他下意识要让人家稍等、关门缩回屋,闪念又意识不对。
随行队伍里哪有女子?
他警觉问道:“姑娘是谁,怎么进来的?”
姑娘笑了,退后一步,躬身向景平行了个男子的常礼,道:“贺大人不认得在下了吗?”
声音贼熟。
是男的。
“松……”景平一嗓子嚎得好大声,后又意识到现在时间太早,压低了声音,“你……是松钗公子!”
松钗赶快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王爷现下可正抓我呢,虽然是做戏,大人也别嚷嚷啊。”
景平自觉已经很有遇事不惊的气度了,依旧被对方惊了个跟头——这会儿,松钗连说话都变成了女声,细看身量也昨天小了一圈。
景平忍不住瞄对方的脖颈。
喉咙处光滑一片,没有喉结。
松钗掩面笑了:“贺大人何必执着我是男是女,真亦假时假亦真,岂不也好?”
无论如何,对方是个能人。
景平退后一步,躬身行礼:“阁下说得对,是在下失礼,受教了。”
“咱们还要去城外看看呢,大人更衣吧,”她见景平眼下两块淡色乌青,又补充道,“大人挂心王爷吧?八成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二人策马出城。
一路往城郊去。
骑行二十里,路越走越残破。
曾经车马驼队行走的商路已然阻断,碎砂滚滚,荒凉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