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请樊星将药给他,接瓶子掀盖,合眼细闻那药物,未察觉有不妥。
“陛下,”大理寺卿阻止道,“贺大人是我朝重臣,试毒之事,还是让侍膳太监来做吧。”
也对。
赵晟向樊星示意将侍膳的小太监传来。
“慢着!”殿外有人凛喝出声,惊了所有人。
景平只听声音便知是谁来了,又喜又惊,外加丁点不乐意:怎么还是牵扯他搅进来?
说话人沐在大殿高门的光暗交错里,朝服端仪,躬身叉手深施一礼:“微臣李爻不待通报,擅闯朝堂,请陛下恕罪。”
赵晟见是他来,挺高兴的,不与计较,立刻换上笑脸:“歇了几天,身体缓和些吗?”他招手让人上殿,“不必多礼。快来,赐座。”
李爻跨步进殿,一路前行,路过景平身侧,飞他一眼,用几如耳语的声音道:“翅膀硬了?”
眼神里除了责怪,还带着几分笑。满目柔和一晃而过,很快又只剩端肃了。
李爻当殿站定没有坐,再次躬身,垂眸道:“陛下,贺大人是我南晋正史,入朝以来未有错漏,如今被迫当殿自证清白,这般屈辱怎可凭白承受?”
话音落,他侧头甩给大理寺卿一个鄙夷,暗藏杀机。
李爻寻常与同僚玩笑多,正事少,可只这一眼,大理寺卿便被炸出满背的白毛汗。
无奈他已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微臣没逼贺大人当殿自证,但三法司连续收到密报是事实,置若罔闻也说不过去。”
倒也是哈,收到连番密报,显然事情已经闹开了,淡化处理最后只会闹得更大。
赵晟面露难色:“这……”他和颜悦色跟李爻商量似的道,“晏初,要不朕还是传侍膳之人来吧。”
跟着,不等李爻再说话,向樊星使了眼色。
片刻功夫,侍膳小太监上殿。
他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站在景平面前,恭敬请他将药给自己。
景平暂没给他,问樊星道:“樊公公,为何是这位小公公来?”
樊星被问得一愣,反应一会儿才明白他是何意,答道:“哦,今日是他当值,便传了他来。”
景平俊眉轻挑,冷素的脸上露出丝笑模样,从容将药瓶里的小丸药悉数倒在掌心里,拨弄分成三份,将其中一份递给小太监:“公公请吧。”
小太监二话不说,将药服下,景平则服了另一份。
赵晟心有不解:“贺爱卿为何还要自己服?”
“陛下稍后便知,”景平答完,捧着第三份药,同樊星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