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这人太复杂了。实在不知该如何评说。
景平没再说话,专心给李爻舒筋活络,片刻把人按得睡着了。他扯过被子盖了他,轻轻侧卧下看着他。
李爻行伍惯了,睡觉总留着三分警醒,寻常时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醒了,而现在景平一系列的小动作做过,李爻还是睡得很沉。
久不释放,累了吗?
还是你对我早已经彻底放心了?
景平这么想着,嘴角弯起一丝笑意。
他借微光看人,李爻没什么表情,安静让他换了一种气质,没防备、很乖巧。
景平实在忍不住,悄悄掠开对方的碎发,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
这下把人搅合醒了。
李爻困劲正上头,皱着眉,没睁眼,抬手把景平按进怀里搂了:“睡觉,不睡滚出去。”
以景平的聪明才智,当然选择老实缩在他怀里认怂。
哪怕瞪眼到天亮,给他当一夜搭手抱枕都甘愿。
李爻一觉睡到晌午,王府里安安静静,没人来吵。
他睁眼,见景平还在他怀里,不知是早就醒了还是压根没睡,正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他顿时被惊得一阵咳嗽,借势起身,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跟做梦一样。
景平紧跟着他起来,拿衣裳给他披:“有哪儿难受吗?”
李爻深吸一口气,瞥一眼景平关切的表情,把“难受也是我自以为是,活该自作自受”咽回去,要翻身下床。脚出被子,晃见脚腕子上一道红。
他皮肤白,那红艳得像血痕一样扎眼。
那是条线编的红绳,尺寸很合适地绕在脚踝上,带着个精致的结扣。
他狐疑地看景平:“这什么?”
景平抬起自己手腕晃了晃,他也带了一个:“月老的红线,盼你高枕安卧,见事心喜。”
他本想编个同心结,但想起战阵上的同心索,便默默改了平安结。
“你编的?”李爻问。
景平有点不好意思:“编了好多次,总算规整能看了。”
这行事风格异常小儿女,却让李爻很难不顺从珍稀。
李爻又笑着问:“那怎么你戴手上,我就得戴脚上?”
景平更扭捏了:“想让你一直戴着,又怕给你惹麻烦。”
心思太细腻。
王爷老大不小、光棍一个,若被发现手腕上凭白出了条红绳,指不定招来多少口舌。
李爻捋着锦线:“我很喜欢,”他又看景平手腕,“诶?怎么你的有织银线,我的就没有?”
说着,他拉过景平的手。
距离近了便看出那哪里是银线?分明是他银白的头发,精细地编在锦线里,在平安结两旁缠得紧密,像两个收尾的小银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