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密信是景平无中生有的,查证真伪极为困难。
可殿上君臣都被唬住了,鸦雀无声,意识到景平言之深意。
“更甚,这样的事情非是初次发生了,”景平又道,“王爷与阳剑王上的通信也曾无故丢失,如此看来……只怕内忧外患,不知暗处有多少只眼睛,肆意窥视国务军机。”
他说完,垂着眼睛不看赵晟。
正此时,越王的大宠物被运到了殿外。
老虎给关在笼子里转来转去焦躁不已。
赵晟面对殿门,自然是看到了。
他冷哼一声:“朕本来想拿这畜生吓唬吓唬二皇兄,得你认个怂,罚你两年俸禄便罢了,可事到如今……二皇兄的能耐大,背后的水也深啊,”他向三司总捕厉声道,“押下去看好了,细细给朕审!”
赵晟舍不得让他跟那老虎对峙了,他还想挖更多的事情。里通外族?劫掠要信?怎能不好好查!
三司总捕领命,向执殿武士示意。
两名武士上前行礼:“王爷得罪,请吧。”
赵昆站起来,瞪了一眼贺景平。
事已至此,他自持身份,不再做丢脸的辩白,冷哼一声随武士下殿。
他并没里通外族,皇上若是有心查,这说不定是一线生机。
赵晟脑袋疼得快涨爆了,冲樊星一扬手。
樊星“无事退朝”没待出口,又有人横插一杠:“陛下,老臣有奏。”
皇上脑袋登时“嗡”的一声,看清奏事之人,他更来气——那是他老丈人,左相苏禾。
旁人便罢了,你怎么身为亲家,都不知体谅朕,多大的事非要赶着现在说?
“国丈,”赵晟道,“朕头痛,若非十万火急的事情,小朝再议吧。”
皇上把话说到这份上,只要不是外族打到皇城根,多数人便会识相退下。
谁知苏禾执拗道:“陛下,确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赵晟话都懒得说了,哭丧一张脸扬手——说。
苏禾叉手深施一礼:“陛下,百姓笃信离火教之事,是否被越王事件推波助澜尚不好说,但无可否认,我大晋境内征工招兵困难已非一日,更甚,即便信安城有个越王,我南晋五十一州难不成有五十一个越王吗!”
言下之意:陛下,毛病就是你的,你少甩锅。
赵晟怒目圆睁。
群臣个个俯首垂肩,没人敢仰面视君。
好一会儿,赵晟才沉声道:“国丈何意?”
苏禾撩袍跪下:“陛下近日龙体欠安,为待来日还我南晋河清海晏,请陛下龙体为重,切勿过多牵念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