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拔出来的瞬间,汉子冷气都不带抽一口的。他又感受片刻,突然跪下向景平磕头道:“神医!你是神医啊!求你一定跟我回去一趟,我家有位阿婆,是她将我养大的,不是血亲胜似血亲,她如今病重,我请不起大夫,才来挣工钱……求你救救她,诊金……我当牛做马也会还你!”说罢,咚咚磕头。
景平看向松钗,见姑娘只是笑吟吟地看他,便眉毛一扬:“不必这样,我同你去便是。”
汉子又感恩戴德好久,才从地上起来。
景平邀他共骑,他也道地方不远,恐血污蹭脏了贵人的衣裳。
地方确实不远。
几人从这坍塌之处往信安方向去,弯过个小弯便到了——那是间很破的茅草屋,孤零零地落在道边。
门口半亩菜地,常年打理不善,菜叶子已经黄了。
汉子引景平和松钗进院:“屋里乱,二位别介意。”
小茅屋透光、通风都不好,推开门有股陈旧的霉气扑面。信安虽然地处江南,但冬日里也是冷的,屋里没生火,阴湿得很。小屋子一眼就望到头了,靠墙的草床上躺了个人,窝缩成一团。
“阿婆,我带了神医来看你!”汉子进门高兴道。
床上的人没反应。
景平随之进门,回头向松钗道:“你在外面等我。”
松钗一笑,摇了摇头,也跟进屋里。
来了阵风,小屋子门被吹得“嗉呀”一声掩上了。
汉子又向床上人叫了声“阿婆”,跟着转向景平示意:“麻烦神医来看看她!”
景平未至近前,歪头看床上片刻,嘴角弯出一抹邪性的笑:“不必看,她已经死了。”
阴招
景平话出口,汉子脸上闪过一丝古怪。
诧异和阴狠混合在一起,被虚假的悲伤掩盖着。
他目露惶恐地转向景平:“怎么可能,她不会死的!神医,你看看她啊!”
景平笑意更浓了,鄙夷道:“你第一反应为什么不是冲过去看看她呢?”
汉子一愣。
“哼,”景平讥笑,“牵机处吗?手段这么低劣,拿我当三岁小孩骗?”
他这话倒不是纯粹的讽刺,心里确实存有这般疑惑,因为对方言行中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且过于明显。若不是知道李爻黄雀在后,他压根就不会上当来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