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雪看看她,有些意味深长,“二丫,江陵离这太远了。你想去倒没问题。不过要回来一趟可就不容易了。”二丫看向吴氏,又犹豫了起来。片刻之后,林秀儿噗哧一笑,“二丫,你要是舍不得离开婶子和你大姐,干脆一起迁到江陵算了。”吴氏闻言有些忐忑的看向乔亦雪,“乔娘子,我们也能跟你去南边儿吗?”乔亦雪瞥了眼林秀儿笑道:“婶子,你们要是想去,自然可以。只是南边田地相对少些,每户能分到的田也比北地少些。”林秀儿嘿嘿一笑,“姑娘,你不是名下有百多亩地嘛,让吴婶子一家租你的地种岂不是好。”乔亦雪瞪了眼她,“要是吴婶子愿意,我倒是没问题。我父兄如今在搞营建队,本来我也要雇人帮我种田。”吴氏与两个女儿对视一眼,都有些喜出望外,自然是连连答应下来。既然李家要跟她去江陵,那自然要将田地、房屋卖掉,包括乔亦雪在南山村那五亩地也委托吴氏帮着处理。回去的路上,乔亦雪看着林秀儿,“你不觉得建议她们迁到江陵太冒失了吗?”林秀儿早料到她会质问,却是不慌不忙,“姑娘,二丫跟我说,她那前姐夫姓黄的,这几个月又过来纠缠了几次,实在是想避一避。”“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这黄家还真有狗胆!”乔亦雪闻言有些气愤。林秀儿摇头苦笑,“姑娘,我刚听到时也和你一样生气,本想着去黄家再大闹一场。可二丫说没有千日防贼的,之前都是请了杨里正打发了黄家人。”她顿了顿又咬起了牙,“但求得多了,人家杨里正也有些不满。那黄家见姑娘走了数月,胆子就越来越大,每个月都去李家闹一场。”乔亦雪听得皱眉,“已经和离了,他们还有什么可闹?莫非想将李大丫再接回去做牛做马?”林秀儿叹口气,“是呗,他们咬定了那和离书是被迫签的。关键他们也不打闹,只搬出同族两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撒泼打滚,杨里正也不好管得。”乔亦雪听得心烦,哪不明白黄家使了什么招数。所谓七十不打,八十不骂。你还别说李家四个女人了,哪怕是知县老爷呢,也得尊重上了岁数的人。被这么样的人家粘上,那确实是惹不起,还真不如躲开的好。都说人离乡贱,怪不得连吴氏也愿意迁到江陵那么远。看来是真被黄家搞怕了。就是她们求乔亦雪帮忙,一般法子也对付不了黄家啊。乔亦雪理了理耳边发丝,“得了,看来她们也是真没办法了。我也不想粘上这事。那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要真是说起来,乔亦雪以前干的强迫别人签文书,本也是不合律法。只是她欺负普通百姓不愿经官动府而已。黄家较真起来,对她来说多少也是个麻烦。如今又请了族上积年老婆子闹,她也有点打怵。这谁还敢动手?可是对付癞皮狗不动手的话,再想解决问题就要费脑子了。回到宅子,乔亦雪也是暗自苦笑。想不到陪着宁明旭回趟北宿岛,结果惹得一堆人要跟她迁去江陵。丁氏一家三口、洪氏一家四口、吴氏一家五口,阿江一家三口、阿河一家四口,再加上王小花、赵平,整整二十一人!阿江、阿河这几日将家小都接到宅院来了。阿江家是个十二岁的小子,名叫魏铁柱,原本给贺氏二兄当小厮,如今也被宁明旭换了出来。阿河家是一儿一女,儿子陈小虎,已经十三,原本在贺氏手下充为跑腿小厮。女儿陈小英年仅十岁,倒还没做过什么差使。好在,丁氏、洪氏、吴氏这三家人虽多,又不需要乔亦雪养着,她们只是举家迁去江陵。最多劳她帮着找个活计儿便成,总好过在北宿岛混个半饱要强些。虽是二十一人,小孩就有八个,带他们回去之后,小铁可是又要多几个玩伴儿了。自南山村回来又过了三、四日,果然宁明旭打发人送来两马车年货。加上乔亦雪自己也买了些,却是囤积了不少吃食,只等着好好过个新年。这日,林秀儿正指挥王小花整理年货,忽然阿江的婆娘顾氏来报,说有个姓范的男子带着一车礼物来拜访。林秀儿听说姓范,便明白是成衣铺的范修。乔亦雪听说他来了,便到外院来见。范修原来是去了抚顺马市,换了一批皮货回来。范家本在江南织布为业,范修来北宿岛既贩卖绸缎、布匹,也开了个成衣铺子。只是开了一年之后,范修才意识到北宿岛寒冷的日子久,皮毛衣物更受欢迎。所以,他今年就不准备回江南过年,而是去了趟抚顺。“乔娘子,我这次去可换来不少皮草,但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件貂皮斗篷。听闻你回到岛上,便赶来送你,还请给个薄面。”范修满脸笑意的提起个锦盒道。乔亦雪慌忙起身推辞,“这可使不得,我这身份哪敢穿这个?如此贵重之物,范公子不如用来维护些官面情儿。”范修见她推辞得坚决,有些尴尬的将盒子打开,“不过是件披风,不碍事的,如今也没人管这个。若是乔娘子实在低调,大不了反穿便是。”乔亦雪听得差点没笑出声来,谁家貂皮拿来反穿?那不等于锦衣夜行嘛。范修见她神情古怪,又讪讪的一笑,“再不然裁剪了做风领、围脖、暖耳也使得。我也没别人好送,乔娘子务必收下。”乔亦雪本不想收,但听他说裁剪了做些御寒小件,倒真起了些心思。盒子打开了,她看那貂皮轻柔厚暖,色泽柔润,却是有些移不开眼。她毕竟也是女子,对这些好物抵抗力还是不够强。这要裁剪了做个昭君套,头顶也戴个貂皮卧兔儿头饰,又暖和又美观。还可以做暖耳、皮手套等等。还别说,对她而言,出门冻耳朵确实是个麻烦。:()开局就被流放,看姐逆风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