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秦岭从没听任何人说过这个信息。
“这孩子是在我们夫妇膝下长大的,这是心澄姨父,林柏扬。”
“林主任?”在东原,谁家没有亲戚朋友找过林柏杨看病。
林柏扬头发斑白,虽然其貌不扬,却别有一番儒雅。
“我们还在等警方的消息,所以不太明白学校约见我们双方家长的意思。”
喻文沛毫无避讳,她比他还熟悉这其中的潜规则。
学校无非是想用怀柔手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大程度维持岁月静好的表象。
陈晓敏完全没意预料到童心澄还有这么体面的亲人。
如此,她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她懂。
“您稍等,我现在去请领导。”秦岭急匆匆地出了门。
“心澄姨妈,实在是对不起,我为我们家孩子不懂事的行为向您道歉。”陈晓敏低眉顺目。
喻文沛自是已经知道和她说话是谁,但是她只是抬眸了看了她一眼,连个微笑都没给。
陈晓敏讨了个没趣,尴尬地变了脸。
她知道她不会再在他们这里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了,好在,她还有第二手准备。
--------------------
心澄实在撑不住疲惫,依偎在林昭苏的臂弯沉沉睡去,窄窄的一张床,两个人就这么一起躺着竟也不觉得拥挤。
林昭苏与她面对着面,看到她皮肤苍白,唇色黯淡,睫毛下都是青影。
相识以来,她仿佛一片脆弱的霜花,一直在变透明,在消散。
心澄堕入了梦境。
梦里一扇巨门缓缓打开,下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昏暗楼梯。
一个高帽白衣的人拉着林昭苏的手带着他飞速地沿着阶梯下去了。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下面似乎不是人间,他下去会死。
于是她也跟着他的背影跑了下去,一边跑一边呼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却好像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似的,愈行愈远。
楼梯下面是通向更远处的长长的通道,通道里雾气缭绕,所有人都是白衣纱帽急匆匆地向深处奔走。
她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明白,这里的人,都不是人。
突然,一个身形佝偻面容苍老的老妪拦住了她。
“孩子,你怎么可以出现在这?让他们看出来你是个活人就完了,赶快离开这。”
“可是我的爱人在里面,我一定要拦住他。还有你怎么看出来我和你们不一样的?”
“就是这里不一样。”老妪指向自己侧面。
心澄这才发现,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平面的!他们都是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