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常太医倒是赞成,斟酌着道:“她就上午去了一趟仁寿殿给太后施针,然后一直到午后才回来,回来后脸色就很难看了。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或是有人欺负她了,她又说没有,只说有些累,我想着她这些日子的确累,就让她先回来歇息了。都怪我,早知道当时就该多问她几句,问清楚到底怎么了,就该随她一块儿回来才是。”
韩征眉头紧锁,“只是去了一趟仁寿殿?”
可太后应当不会对她怎么样才是,太后连最生气最震怒时都忍过来了,没道理如今气都快消得差不多了,反而又忽然出手了,而且只是言语刺激说到底又有什么用!
那还会是谁呢?如今偌大一个后宫乃至整个皇城里,还有谁敢那么不长眼?
韩征复又去到外间,叫了小杜子上前,冷声吩咐:“去查一下姑娘今儿白日都见过了哪些人,最好连那些人说了什么,都给本督问清楚!”
施清如这一病,不止韩征和常太医着急,小杜子也一样着急,忙低声应了“是”,小跑着下去安排去了。
韩征这才再次进了内室,低声与常太医道:“老头儿,你去吃点儿东西,吃完了就歇会儿吧,等药来了,我喂清如吃,也我来照顾他,你好歹先去睡一会儿,省得半夜熬不住。”
常太医道:“我小徒弟这个样子,我哪里吃得下睡得着……算了,那你守着她,我且先去睡一会儿,回头再换你去睡吧。该怎么照顾她,我都告诉桃子了,算了,我再告诉你一遍吧……”
就把多长时间要给施清如擦一次酒,要擦哪些地方都与他说了一遍,虽见施清如仍满脸通红的躺着,胸脯也是一直剧烈起伏,还不定正如何难受,却也只能摇头叹息着,慢慢出去了。
韩征这才坐到常太医方才坐的位子上,握住施清如的手,放到了唇边。
就见不过才病了不到一日而已,她竟然就瘦了一圈儿似的,嘴唇也干得快开裂了,让他不由自主又想到了上次她昏睡不醒时的场景,就越发的心痛难当了。
不管是谁伤害了她,他都绝不会放过!
一时桃子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韩征忙接过,亲自喂起她来,好在是她虽意识不清,却还知道吞药,没怎么费工夫,就把一碗药都给她喂了下去。
随后,他又亲自拿酒给施清如擦了太阳穴、虎口、颈窝等常太医交代擦拭的地方,小心细致得桃子都暗暗自愧不如。
如此桃子自然闲了下来,只得待他忙完后,低声问道:“督主,您要不要吃点儿什么东西?奴婢让厨娘给您做碗面来吧,不然小姐醒了,您又垮了,小姐肯定会心疼的。”
下午桃子见施清如说倒就倒,吓得半死,忙叫人来帮忙把人弄回了房间里躺好,随即又忙打发人进宫去回常太医。
可宫门岂是寻常人说进就能进,说递话儿就能递的?
连靠近些都不敢,只敢远远的等着,等常太医到点儿下值出来了,才忙忙上前回了他施清如病倒的事。
常太医遂忙忙赶回了家,至于韩征,却是想着又有些日子没陪师徒两个用晚膳了,特地来用晚膳的,比常太医差不多晚了一刻钟的时间进门,不想就听得施清如病倒了的消息。
自然晚膳也顾不得吃了,所以桃子有此一说。
韩征却是哪有胃口,他只恨现下病倒的人为什么不是他,只恨不能以己身代替施清如,沉声道:“不必了,本督不饿。你下去吧,本督守着你家小姐即可。”
桃子见他满脸的冰冷,连带整间屋子都无形中冷了几分似的,哪里还敢再劝,只得无声行礼,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韩征遂又握起施清如的手,继续眼也不眨的守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杜子悄无声息的进来了,“干爹,有眉目了。”
韩征低“嗯”一声,把施清如的手放好,起身随小杜子去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