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已缓缓蹲下了。
就见施老太太随着她越蹲越近,胸脯也起伏得越来越厉害了,果然一直‘昏迷不醒’是装的。
施清如看在眼里,嘲讽的勾起了一边唇角,忽然低声道:“施老太太,你莫不是忘了前年腊月那次,我不过碰了你一下,你就痛得浑身都针扎一样,恨不能满地打滚儿的事了?看来今儿你是想重温一下当日的感觉了?那我马上就成全你。”
这话说得施老太太眼皮直跳起来,呼吸也越发急促了。
张氏与施延昌怕施老太太一撒起泼来反倒坏事,虽然她撒泼的杀伤力比其他人都大,却也怕适得其反,让施清如一气之下,本来已有所松动了的,霎时也要改了主意。
所以来之前,施延昌便再四警告过施老太太了,从头到尾都只许躺在担架上装昏迷不醒,无论事情怎么发展,发展到什么地步,都不许“醒来”。
再者,在施清如靠着医术封了县主后,施老太太也渐渐回过了味儿来,当初在桃溪时,她分明就是在装神弄鬼,她那些神神鬼鬼的手段,也不过是借着医术施展的障眼法而已。
大骂施清如之余,也把对她本就已越来越少的畏惧之心又减了大半。
可如今经施清如一提醒,施老太太却又忍不住怕了起来。
就算当初死丫头是在装神弄鬼,可她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让她便是现在想起来,都还浑身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那种痛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遍了……
念头刚闪过,就感觉到施清如已经越靠越近,甚至连鼻息都已喷到她脸上了。
她好似还拿了什么尖尖的东西,要扎她了……鼻间、耳后、脖子……她到底要扎哪里啊?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不,她千万不要扎她,那种痛实在太可怕了,真的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她反正是再也不想尝第二次了……
然而,那尖尖的东西分明已挨上她的鼻间,要扎下去了……施老太太终于再也忍不住睁开眼睛,手撑着身体,往后缩了一段距离,“不要扎我,我醒了,我醒了……”
却见施清如压根儿没有扎她的意思,反而袖着手,离她至少半丈的距离。
施老太太终于反应过来她方才都是在自己吓自己,可这下要怎么办,都亲眼看见她是装病了……她软软的又要倒下,“哎呀,我头好晕,又要撑不住了……”
所幸施兰如反应快,忙抢上前撑住了她,“祖母,您可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您之前一直昏迷不醒,可吓死我们了。”
施老太太便顺势“哎哟”起来,“我现在头又好晕,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是真要死了吗?”
可惜围观众人都已确信她是在装病了,纷纷嗤笑道:“都这样儿了,还要装,当我们都是瞎子傻子呢?”
“就这气色这体态,再活十年八年只怕都没问题,真要死了才好呢!”
“可不是,良心坏成这样,真死了才好呢,可惜‘祸害遗千年’,只怕死不了啊……”
大家都替施清如把该说的都说了,她自然什么都不用再说,冷笑着又看了施家众人一回,便回了马车上去。
常太医见事情已算是解决了,正要招呼大家让让,他们师徒要回家了。
可巧儿顺天府便来人了,却是那四个护卫师徒俩的缇骑见围观人数众多,他们不好来硬的,东厂就算再嚣张,在京城城内,多少还是要收敛几分的。
遂立刻派了其中一个去顺天府,搬顺天府的人来驱散民众,剩余三个则留在现场继续护卫师徒两个,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他们的人身安全受到丝毫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