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却有小太监进来禀告:“太医院的常太医来了。”
施清如趁机再次提出告辞。
丹阳郡主没法,只得允了她离开,“那回头等你得了闲,我再找你来说话儿。”
施清如却是笑道:“臣但凡在宫里,肯定都正当值,所以郡主还是等臣休沐时,在宫外见臣吧。”
这话说得讨巧,意思丹阳郡主不会有生病的时候,自然在宫里时也就没有机会传她了,丹阳郡主便笑起来:“那就等你休沐时,我再见你吧。”
施清如应了“是”,再次向丹阳郡主道了谢,又托她代为向萧琅致谢,“不知何时能有幸再见到萧将军,只能请郡主先代为致谢了,等回头有机会见到时,一定当面致谢。”
不过昨日机缘巧合下,一起救了一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便换来萧琅的如此善意,当初彼此第一次见面时,他以为她是在欺负陈嬿,还曾“仗义执言”,之后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也没向她道歉。
她便以为他是个眼高于顶之人,当然,以他的出身家世,他也的确有眼高于顶的资本。
倒是没想到,他却是个外冷内热之人,不但昨日肯救一个卑微的太监,今日还想着替她解围,虽说丹阳郡主说他那她当‘朋友’的说辞她不是很相信,知道多半是面子话儿,但他的善意却是实实在在的,等下次有机会再见,她定要好生致谢一番才是!
丹阳郡主笑道:“我大哥也日日都当值宫中,想来你很快就有机会再见他了,不过你的致谢我也一定会代你转达的。”
让百香好生送了她出去。
施清如出了绛雪轩,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等在空地上的常太医。
她忙向百香道了谢,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师父,您等很久了吧?”
常太医见她终于出来了,松了一口气:“还好,就一会儿。你脸已经处理过了?回去还得包扎一下才是,也免得沾染了粉尘……好了,我们先出宫吧,马车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了。”
施清如点点头,师徒两个便一路出了后宫,再一路沿着长街出了西华门,上了马车。
常太医这才沉下脸来,道:“徒弟,那个邓玉娇昨儿又找你麻烦之事,你怎么没告诉我?把脸给你弄成这样,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心术怎么这么不正,皇后竟还那样护着她、纵容她,当真她家的孩子就是宝,人家的孩子就是草么!”
施清如不欲他老人家动气,忙笑道:“我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就没告诉师父,谁知道她会动作这么快呢?幸好如今我也好好儿的,师父就别生气了。”
便是她昨儿告诉了师父,又能怎么样呢,除了让师父跟着生气担心,别无他用,自不如不告诉的好。
常太医哼哼道:“你脸都伤成这样了,哪里‘好好儿的’了?还亏得是韩征及时赶到,要是他到得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好吗,要不是想着不能因噎废食,师父都想让你别再去太医院,也不当这劳什子的医官了。”
施清如笑道:“师父自己都知道不能因噎废食了嘛,何况经过今日之事,想来皇后定会好生管教邓玉娇,她也定会低调一段时间了。所以太医院我还是得去,医官也还得继续当,毕竟我就这一个多月以来得的赏赐,都够寻常人家吃用好几年十来年了呢,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营生去?”
说完拿出豫妃赏她的那对镯子,“师父您看,豫妃娘娘赏的,少说也得值几百两吧?可真是发财了!”
常太医啐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丫头这么财迷呢?你也不必哄我,谁教的徒弟像谁,我自己就对那些黄白之物不甚上心,我的徒弟自然也是一样。要不是韩征曾对我有恩,他短时间内又离不得我,这太医我早不当了好吗?若真如此,师父就带了你,把全大周的山山水水都跑遍,无论谁生病了,我们师徒都给他治,不管贫富贵贱,那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充实得多,也有意义得多,就是韩征他……哎,他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