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可行?”席矩不及看信,先问?二弟所奏之事。
席荣道:“我觉得可行。”
“士族恐怕不会同意如此行事。”席矩道。
“需要他们同意?”席荣一哂。
席矩:“……”
席瞮看完了奏疏,被祖父问?到如何?,遂答道:“自国库亏空事发,三国的探子皆在民间兴风作浪激起民愤,想叫我们内乱。民怨沸腾,不少百姓担心今年的税赋要加重,安抚民心乃如今重中之重。二叔所奏之事,看似阻力重重,实则拿捏住几个?刺头儿,就很好办了。”
席荣又问?:“你?觉得刺头儿是谁?”
席瞮想了想说?:“宗室就蒋驸马,士族就河东柳,新贵就都?水使者邵渼。”
席荣颔首,道:“去了湘州,你?可依样画葫芦。”
席瞮道:“孙儿明白。”
席矩看着儿子,觉得他越来越像他祖父了。
席矩的性格过于板正,好分辨个?是非曲直,叫他推鞠讼狱他很厉害,但叫他搞什?么阴谋诡计就不行了,他只跟人明刀明枪明着来。
“父亲,既然要拿士族开刀,我们家也该以身作则。”席矩道。
席荣莞尔:“行,你?去安排。”
随后席荣又道:“瞮儿出了正月就要南下长沙郡,这些日子多陪着你?老祖宗说?说?话。”
席瞮应是,然后告退。
走?到门?口时,他听到父亲跟祖父说?:“瞮儿年纪也不小了,申屠氏几次跟儿问?起他的婚事,父亲,瞮儿的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
席瞮出了书房,去给老祖宗请安。
“古者量其国用,而立税典,必於经费,由之重轻。……亿兆不康,君孰与足?故爱人之体,先以博施;富国之源,必均节用。……青苗地头钱宜三十取一……”
典仪还没?读完兖州送来的奏疏,廷上众臣听到“三十取一”都忍不住起了骚动。
宋国的田税从武帝立国始就是十税一,百姓种出十斛米要交一斛与官家,然而在实际征收上各州县还有其他名目的课税,七七八八算起来差不多接近十税三了,这只是田税。
还有按丁口算的赋税,以及方物杂税、更役等等。
压在百姓身?上的税赋其实很重,可宋国在四国当中竟还算是税比较轻一些?的。
宋国境内水网纵横交错又多州临海,气候适宜,物产丰富,内贸和海贸都比其他三国要兴盛,建康繁华在四京之首。再者,宋国的商税收得重,四国之中宋国朝廷一年征敛的税是最多的。
可再多,也没?有三十税一的道理!
何况国库因?亏空而缺口巨大,这时候不?说加赋已?经是爱民?如子了,竟还要减赋,还一减就减这么?多,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