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闻敬拍了一下杜昌,让他别?表情外露叫人看了去,“你去把?瓜果与?他们分了吧。”
杜昌不乐意,可闻敬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他知道改变不了主子的决定,只好叫人进来?把?事吩咐下去,叫平就殿里伺候得都牢记主子的恩德。
“对了,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闻敬正要去沐浴,猛然想起早前让杜昌去准备给骆乔的践行礼,明日骆乔就要回兖州了,他去城门送她。
“早备好了,奴拿来?给您瞧瞧。”
杜昌抱着一大一小两个锦盒过来?,一一打开。
大的盒子里是一张火狐裘,小的盒子里是一本孤本兵书。
这孤本是闻敬在贤文馆里发现的,听说此书还一度失传,他手?上这本是他抄的,骆乔应该会喜欢。
闻敬把?两个锦盒盖上放好,明日一早出宫带上。
翌日是个大晴天,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日子真不错,宜出行。
闻敬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抱起两只锦盒准备出宫,才?跨出殿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含章殿内官皮曹金。
“请五殿下安,”皮曹金看到闻敬,快走了几步到他跟前行了个礼,看闻敬这打扮,问?道:“五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闻敬没答反问?:“皮常侍此时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示下?”
皮曹金就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请五殿下过去说话?呢。”
“现在吗?”闻敬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正是现在。”皮曹金笑着所,态度不算恭敬,却?也不像从前那般颐指气?使。
闻敬犹豫了片刻,皮曹金忙道:“五殿下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可不能叫皇后?娘娘久等。”
“我知道了。”闻敬把?手?上的锦盒交给杜昌,让他拿着在含章殿外等,然后?对皮曹金道:“皮常侍,我们这就走吧。”
杜昌看了看天光,怕主子赶不上,急得跺了下脚才?连忙跟着去含章殿。
皇后?把?闻敬叫来?说话?,是受了太子的请托。
昨日下晌,闻端进宫来?给皇后?请安,将闻敬在明德宫里说的话?一五一十告知了皇后?。
柳景瑕一听儿子被刺竟然是五皇子背后?搞得鬼,当即暴怒,就要派人去把?闻敬锁拿了送干办处去,还是太子给劝下的。
“母后?,老五说得没错,儿现在手?上没几个可用之人,老五既能为我所用,不妨用上一用。”
“那恶子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谋害你,你还要用他?”事关儿子安危,柳景瑕理智出走,“陛下说得没错,他就是恶子,是恶鬼投胎,此恶子留不得!”
“母后?您先冷静一下,您想想,如果老五真要杀我,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我如今能掌户部,这里面也算是有老五的一份功劳。老五不过是想展示自己的能力,想让我重用他。”
“他展示能力就是刺杀你?他展示的什么狗屁能力!”柳景瑕气?得都顾不得端庄风度,爆粗口了都。
“若非明德宫跟个筛子一般,老五也找不到机会,他能把?握机会,也是他的能力。倒是他提醒了我,明德宫该整顿了。”闻端冷嘲了一声:“不是这件事,我还不知道。我知道明德宫有许多?眼线,却?不知明德宫处处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
“那他也……也不能刺杀你!”柳景瑕到底松了口,只是想到儿子受伤终究意难平。
“母后?,若非这苦肉计,老四怎么会禁足,老三怎么会被罢朝。我倒是觉得老五还有点儿胆识,可以?一用。他被父皇憎恶,没有外家?支持,朝臣亦不把?他放在眼里,老二、老三、老四都不把?他当兄弟,他只能依靠我。”闻端勾起一边嘴角笑道:“他就算是条狼,在我面前他也只是条狗。”
闻端要用闻敬,却?没对他完全放下心来?,索性先以?他年龄还小先吊着他,把?人养熟了再用。柳景瑕被儿子说服了,闻端请她在宫中稍微看护一下闻敬,对闻敬施恩让他心怀感激。
含章殿里,柳景瑕看着闻敬进来?,行礼请安,差点儿没按捺住怒火,上去就是给闻敬俩耳光。
“平身吧。坐。”柳景瑕指了右下的位置叫闻敬坐。
待闻敬坐好后?,她细细打量起他来?。
说起来?,她还从未好好看过这个孩子,这孩子一出生就被皇帝斥为“恶子”被憎恶,没几年生母也撒手?人寰了,宫中无人愿意抚养他,他独自在宫中长?大,如今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
这建康宫的花团锦簇下面有多?少肮脏卑鄙,这宫里多?少孩子好生看护着却?都活不下来?,反倒是这个没人管的活得好好的。
柳景瑕忽然就想:这孩子真的能当条忠心的狗?而不是噬主的狼?
“皇后?娘娘唤儿前来?,有何吩咐?”
闻敬的话?打断了柳景瑕的思绪,她整了整脸色,端起一国之母的风范,嘘寒问?暖:“今日身子如何?殿中有没有短什么?伺候的人还尽心吗?功课怎么样?……”
闻敬一一作答:“谢皇后?娘娘关心,儿身体康健;殿中什么都不缺,贵妃娘娘还叫人给儿送来?了冬日难见的瓜果,儿十分感动;伺候的人很尽心,无人偷奸耍滑;功课尚可,王傅没说儿哪里不好。”
两人一问?一答,竟是将近半个时辰,闻敬答到后?来?就惊了,皇后?什么时候这么多?话?这么多?问?题这么……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