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
楚千秋抱着天瑜从睡梦中醒来,并没有服用光明丹,也没有彻底吸收天露,将他们储存起来,留待下一次循环保留使用。
“主人,我服侍您更衣。”天瑜几乎在同一刻醒来,或者说她一直处于假眠状态,一旦外界有刺激,就会立刻醒来。
小时候训练的时候,她都是睡在一根绳子上,保持着绝对的平衡,然后夜晚降临之时,时常有高手投递暗器。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的感知能力变得极为出色,在先天领域里面可以说是罕有敌手。
“不用,这些粗活不用你干。”楚千秋推托了一下,便摇起来铃铛。
“帮我换朝服,我要进宫面圣。”
“是,大人。”徐紫霜穿着一身女仆的打扮,面色如常地走了进来,为两人更衣。
让一个至善学院的圣徒,上京最有名的天之娇女来做女仆,便是少年天子,也没有这般的待遇。
高手都是心高气傲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哪怕是一个先天高手,在公主府,国公府下,也是要受到礼遇的,享受出行车驾,仆人伺候,否则谁替你卖命,更不要说当仆人了。
武功是这世道最硬的通货。
先天高手就等同于贵族秩序中的骑士,他们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了不得的骑士老爷了,他们是上京小型房产,奢侈品的消费主力军。
而庞大的市民阶层,则是为这些骑士老爷们服务。
骑士老爷宁可死了,都不做仆人的活计,更不要说高高在上的主子了。
让徐紫霜来做侍奉的女仆,是比杀人还要巨大的羞辱。
但她忍住了,面色如常地为楚千秋服侍穿衣,小户人家的闺女,都不愿意做这等活计,只有卖身的婢女才会做这些勾当。
可她还是忍住了,十分完美地充当一位优秀的女仆。
楚千秋明白徐紫霜的意图,她当然不是因为输给了楚千秋,就爱慕上了他,情愿为奴为婢。
这种好事情做梦都别想有。
她是为了试探情报,为国公府找到楚千秋的弱点,为了让自己的弟弟成长起来忍受屈辱。
所谓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楚千秋也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对方的侍奉,召集亲卫,前往皇家花园。
而留在房间里的天瑜显得有些尴尬,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大小姐。”
“夫人,要我为您穿衣服侍吗?”徐紫霜没有半点过去的盛气凌人。
“不,不了,我自己来。”
天瑜忽然变得手忙脚乱,她有点不太适应,曾经的仆人变成了主人,而曾经的主人却变成了仆人。
皇宫,皇家花园
楚千秋在小太监曹吉祥的带领下,再次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少年天子坐在红色的花海之中,与苍白的脸颊,银色的长发,交相辉映。
便是以最挑剔的目光来看待,也不得不承认少年天子是第一流的美男子,那病弱的身躯更是能够激发少女中的母性成分,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以前楚千秋有点奇怪,为什么这片花园,选择的都是红色的花朵,有牡丹,有玫瑰,有杜娟等等,全部都是红色的,没有其他一点颜色。
现在想来,或许是天子留下来的信号,这片红色的花海,像极了血海。
少年天子站在血海之中,迎接群臣。
如同上一次来到皇宫花园,当典太医过来紧急喂药之际,却被楚千秋一手抢过丹药,见了丹药,顿时脸色大变,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厉声呵斥:
“典太医,你竟然敢喂陛下吃血丹。”
“莫非要陷陛下于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