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强嘴动了一下,他很想说我养你啊,可是他只是江尾造船厂的一名临时工,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北京的女大学生。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在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
这是金句,但用在德强和玛雅身上并不适合,德强没上过大学,本来就有很大差距,人在特殊情况下就产生好感,比如一对男女在异国他乡共同历险,就算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也会产生情愫,这是人的本能反应,报团取暖。
话说回来,就算是历险,玛雅也只是觉得和神秘富豪刘晋一起,没把这个弟弟放在心上。
还是回文雅家暂避,进了大杂院转了七八道弯,忽然一道雪亮的手电光射过来,一个泼辣的女声问道:“谁啊?”
“妈,是我。”玛雅回答道。
手电光继续在两个陌生男人脸上照着,玛雅的妈妈看了几秒,这才关了手电,眼前是一个四十岁的北京准大妈,还没迈入大妈的行列,但也快了,从服装到气质,尤其是胳膊上的红袖章,都让人肝颤。
“这儿属于哪个区?”易冷问。
得到不是朝阳区的回答后,他稍微放了心。
既然是女儿邀请来的客人,大妈就变得客气了许多,将二人邀请到二十平米的家里来做客,屋里东西摆的满满当当,但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该有的都有,很有家的温馨。
“这是我妈。”玛雅介绍道。
“我叫那梅,都喊我大梅子。”准大妈说。
进了屋看得清楚,她保养得不好,但天然底子好,个头高高的,爽利大气。
“我平叔呢?”玛雅从饭桌上拈了块小蛋糕吃,还招呼客人吃。
“你平叔也快喝完了。”那梅给客人泡茶,用开水涮玻璃杯,水泼到门外,拿喷香的茉莉花茶冲开了,白色的干花在杯子里打转。
老北京的味儿,那叫一个地道醇厚。
依稀间易冷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宾主落座,交谈起来,玛雅说这是我们公司的贵宾,就想着深入北京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看看,我就把他们带来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一个大姑娘半夜往家领人总归是奇奇怪怪。
当妈的没说啥,因为她当年也是这样热情的主儿。
心里干净,没往脏的地方想,就是敞亮。
唠呗,天南海北的唠,天子脚下,就算是胡同里的大妈也是见多识广的,和易冷唠嗑不落下风,过了一会儿,平叔回来了,这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哪哪都普通,穿的朴素,长得磕碜,气质也很一般。
看到家里来了俩客人,其中之一还是气质不俗的中年男人,平叔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
这是亲爹死而复生回来了吧,十年来最怕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但是看大梅子的反应,似乎又不像,平叔镇定下来交谈几句,得知是玛雅的朋友,这才放心,从柜子里拿出二锅头来,说大梅子你去炒个花生米,我和客人喝一盅。
那就喝呗,易冷入乡随俗,和平叔推杯换盏,喝到半夜,期间玛雅拉着那梅出去说了会话,大概是说客人遇到点事情,不方便住旅馆之类的。
当天晚上,三个男人挤在屋里睡的,在这儿易冷有种特殊的安全感,完全敞开了喝的透彻又放松。
娘俩在小房间里睡的,一大早那梅醒来,去买了早点回来,发现客人已经离开,平叔还在**呼呼大睡。
客人走了,却留下一个包,拉链只拉了一半,那梅忍不住看了一眼,金光耀眼!
不光有金条,还有一捆捆的现钞。
这客人大约摸是刚抢了银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