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嘴唇发白,嗓子也变得沙哑了起来,她把头埋在病床上,呜呜地哭着。
“老张,你有那么多钱,你咋就治不好了……你咋能治不好……你那么多钱……”
“明明去年还好好的,你怎么就突然这样了……你往后让我怎么办,我跟你过惯了好日子,你走了,没人让我花钱了我可怎么……我不想再去陪酒了,我也不想当小姐了,老张你能不能别走……”
张老爷子咳嗽了一阵,笑着对陈红说道:“往后没钱了找老大老二要,孩子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打了,我跟老大说了不让他为难你。”
陈红听了他的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张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了姜婉身上,他指了指病房里的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个小木盒子。
姜婉会意,过去把盒子拿了过来。
“你打开看看。”张老爷子说道。
姜婉打开,发现里面是个翡翠锁。
翠绿色的玉锁质地细腻通透,没有一丝杂质,在红木盒子里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张老爷子说道:“老二他妈喜欢小姑娘,早就让我找人雕了玉锁。后边他妈癌症死了,老二待见你,这块玉锁你拿着,算是我给你个见面礼。”
他说的很慢,每说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或者咳嗽几声,一旁的仪器上具象化着他虚弱的心跳。
这一刻,姜婉看着床上病入膏肓的老人,婉拒客气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说道:“谢谢您。”
张老爷子又咳嗽了一阵,对两人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出去吧,把老二叫进来。”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陈红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
她一边擦眼睛,一边对身旁的姜婉说道:“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张老爷子。
“要说我多在乎老张,那也没有,就是看见他那副样子心里难受得慌。”
“那会儿我在夜总会陪酒,有天晚上老张直接拿过来一兜子钱,丢我面前,问我跟不跟他走,我当时哪儿见过那么多?眼都直了,当场就跟他走了,后来再也没回过夜总会陪酒。”
“他是真有钱,以前带我出去,那些别的做生意老板的都巴结着他,都给我叫姐。”
陈红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你说……他那么有钱的人,咋就治不好病?”
姜婉摇了摇头,去了连廊。
张轻鸿站在连廊的风口处,夹杂着雨丝的风刮着他的脸。
他一只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另一只手里夹着半根烟,并没有抽,而是看着烟卷一点点地燃烧。
他朝雨中掸了掸烟灰,对身后的姜婉说道:“老头说什么了?”
“让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