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蔡大娘出现的那一刻,便慌了。
那些山匪脱了户籍,犯了谋逆罪死了就死了。但他们都有家有口,跟谋逆两?个字是半点关?系都不能?沾。
谢敛在此时?查案,意图也再明显不过。
若是他们老老实实,按照新政令上交私田,这案子就不用查了。
黄六爷和黄七爷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挣扎来。若真老实将私田交了出来,他们那么大的家族,都靠什么吃饭?
黄六爷上前,“天色不早了,谢先生,不如明日再议吧?”
谢敛没回?答。
“曹使节怎么可?能?这么突然下公文,即便是下公文,也不是落在你?一介罪人手里?,反正?我?不信这是真的。”
“是啊,我?们不信。”
黄七爷带着其余人,纷纷出声。
霎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辱骂的、服软的都挤上前来,不想这件事继续下去。两?侧的衙役上前去拦,霎时?间两?边冲撞起来,已经有人挽起袖子打骂。
“先生……”衙役为难地抹汗。
“由着他们去。”谢敛不甚在意道。
只是,察觉到范围波及得越发广了。
谢敛看向幺姑的父亲,微抬下颌,“将孩子带到旁边去。”
“是。”中年人连忙弯下腰应答,满是褶皱的脸上堆出笑容,却不知道朝谁笑好,催促似的扯了扯幺姑的胳膊,“走?啊,走?!”
幺姑怯生生地看他一眼,伸手拉住了宋矜的袖子,小声唤道:“宋姐姐……”
蔡大娘说?道:“夫人,你?和幺姑一起去我?家坐坐吧,他们若是冲撞了你?便是不好了,别平白受了牵连。”
宋矜摇了摇头?。
谢敛道:“她跟着我?。”
妇人微微一怔,幺姑则不解地看向宋矜,没有松开手。
宋矜不由伸手摸了摸幺姑的脑袋,将自?己的荷包解下来给她,轻声哄道:“谢先生会照顾我?,这些都是他给我?买的糖,你?先拿去吃。”
鼓囊囊的荷包带着麦芽甜香。
幺姑接过糖,终于?对宋矜放下心?来,乖乖转身。
谢敛的目光落在荷包上,很快便收了回?来。宋矜却忽然朝他看了一眼,踟蹰片刻,微微弯了弯眉眼。
两?人目光相接,烫到般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