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翊和前几日伤心欲绝却强撑着的模样不太一样,姬恂身死,世子要面对京城中无数人的刁难,就像是时刻绷着的一根线似的,不敢有片刻放松。
现在却好像有有了些之前无忧无虑插科打诨的影子。
为何这样?
难道只因为梁枋回来了?
还是不对,梁枋不是远在沅川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千里之外的京城?
姬恂丧期那几日京中人可都是看笑话和落井下石居多,又为什么无缘无故给王府送如此贵重的东西?
好像生了锈的脑子终于慢吞吞转了起来,所有一切不合理之处全都指向同一个人。
楚召淮呆愣许久,忽然道:“姬恂回来了?”
姬翊手一僵,看楚召淮好似已反应过来了,不情不愿道:“登他的基去了,得午后才能回府。”
楚召淮“啊”了声。
原来混混沌沌像是蒙了一层灰尘的记忆,并非是梦境。
姬恂没死,昨日就回来了。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来着?
不记得了。
看楚召淮又呆住了,姬翊“啊啊”几声,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什么……召淮有什么仇人没有,本世子直接带你去将他揍一顿,反正有人给收拾烂摊子。”
梁枋无可奈何道:“你就别跟着裹乱了。”
姬翊沉着脸瞪他。
“召淮。”梁枋坐在摇椅边沿,轻声细语地道,“你当时刚犯心疾,忧思多虑会让病情加重,王爷更不想你卷进朝中夺位这趟不知结局如何的浑水……”
姬翊阴阳怪气道:“所以就将他的好儿子卷进来,看他……嘶,你踢我做什么?”
梁枋继续说:“……那具尸身做得逼真,是为了防止宫中人瞧出,和离书……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楚召淮垂着眼看他,终于轻声开口:“防什么?”
“万一事败,你能不被牵连,从京城全身而退。”梁枋见楚召淮能如常沟通,忙温声道,“我听说在你知晓‘死讯’后,王爷心急如焚,可王府已被大公主的人潜入,不知是谁,所以无法传递消息给你。”
梁枋几乎将话全都说尽了,楚召淮轻轻点头,神情没什么变化。
“我都知道。”
姬恂有苦衷。
他不是蠢货,都能想通,也能理解的。
梁枋轻轻松了口气。
姬翊蹲在旁边,还在那撇着嘴学:“不想你卷进朝中的浑水,不想你卷进朝中的浑水……”
梁枋:“……”
楚召淮坐在摇椅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