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非发生过关系就要将对方捆绑于身边之人,如若他的毕生梦想是追求自由,那她绝对不可能也不会成为那个绊脚石。
马车内一时静默,只有车轮滚过不平稳地面留下的声音,顾影青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如此问,不惊讶,只是眸中有一闪而过的阴郁,他垂下眼帘,“你希望我如何?”
“你想如何就如何,听从你内心的想法,不用过于在意你学的那些规矩。”
他闻言眉心一皱,倏地控住她的手,“即便是如今,我们已有过夫妻之实,你还是可以做到说和离就和离,继而老死不相往来吗?”
他眸中闪过几分失落,“我想如何就如何,你的意思是,即便我要走,你也无所谓?”
朱婉笙近乎冷漠的说:“老死不相往来严重了,也不是无所谓,只是你想走,我不会拦,如此而已,你无需想太深,想太远,我只是不会因为□□关系捆绑住一个人,即使是有情,也无需捆绑一世,各有各的活法。”
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双方沉默不过片刻,但都觉得过去很久,最后,是他先开了口,“朱婉笙,你爱过吗?”
她没有抬头看他,马车很颠簸,和她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一样,跳跃得异常的不平稳。
爱不爱这个问题无需她回答。
她不爱,他不会有机会肆意妄为。
只是,她没有来得及开口。
顾影青先开了口,“朱大人,坐上掌家之位,就差榆林城这一步是吗?那希望路途顺利,归家之后,朱大人的传承之宴席,我必亲自参加。”
他又恢复了初见时候的那副样子,面上没有什么情绪,“聊回公事。”
朱婉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应该是接近目的地。
顾影青坐姿端正,他身后是躁动的帘子,被外头的风吹得鼓起,却因被他堵住无法动荡。
朱婉笙觉得,他周遭的气场变了,从柔和,从温暖,变成了难以靠近,他微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看起来不止是低沉,还有些憔悴。
“顾”
他抬眸,马车也同时停下。
倒在雨中
马车颇为大费周章的出了城,最终停留的地方是一高门大院,如果是在今天之前,看到这大院,朱婉笙不会产生任何异样的情绪。
可在白天听过顾影青所讲之后,“周家”两个大字出现在视野中之时,她心头猛地跃了一下。
周家,她的父亲如果是周家人,那朱婉笙和顾影青就是兄妹。
原来他在马车上说的两人的父亲是兄弟是这样的兄弟,这世道真的别太离谱。
她觉得喘不上气,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之人,只是他过于平静,并无任何情绪。
思量间,顾影青拉了她一把,将她从显眼的位置到隐蔽的屋檐下,“大人还是如此不会偷听。”
她站得太显眼,但凡朱赤堤回头看一眼都会轻易败露。
朱婉笙忽然想到竹林中,也是朱赤堤和那男子在不远处,她躲着偷听,快要被发现之时,也是他拉了一把自己。
时过境迁,演员未变,剧又上演了一次。
当时,她说过,不会在有机会偷听,想来,话还是说早了。
“谢谢。”
“周家”两个大字立在风雨中依旧辉煌阔气,朱赤堤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周家,大门缓缓阖上,跟了这么久,终点却是周家。
她像是不死心似的问他:“这里,是你父亲的家吗?”
顾影青“嗯”了一声,说是,语气毫无温度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