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枕头?
朱婉笙推开枕头起身,后背瞬间就麻了。
方才的响声是茶桌上茶壶摔碎所至,碎片散落一地,茶水还在流淌,只是这屋中无人,阵阵凉风毫无阻拦地闯入,门在前前后后小幅度摆动着。
你俩去祠堂跪着
朱婉笙朝门外叫了一声:“蓝矾?”
无人回应,寂静如斯
平日里她随意一叫,不到三秒蓝矾必然回应而后现身,她又加大音量叫了声,“蓝矾?小苏打?”
只有呜呜风声回答她。
她开始有些后怕,那种窒息之感过于强烈,不像是因为噩梦。难道是有人趁她睡觉想致她于死地?
正要起身去看看,眼前一暗,蓝矾手上端着茶水闪进来,“大人,您醒啦,门怎么开着啊?您出去过吗?”
朱婉笙心里咯噔一下,“你去何处了?去了多久?回来时候可有遇见什么人?”
蓝矾被她问得有些发愣。
几息后,她放下茶水,拿上衣物到她身旁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回答,“没多久,我看也到您要起身的点,便去后厨叫了膳。”
又说:“至于遇到谁的话,回来这一路遇到挺多人,顾夫和芒硝,林公子,还有酚酞啊小苏打啊都有遇到,大人为何这般问?”
朱婉笙追问:“他们都往什么方向?”
蓝矾手搭着下巴,似乎在回忆,慢条斯理道:“顾夫是迎面遇上的,他和芒硝走得匆匆忙忙的,也不知要去何处。”
“林公子在朱银阁莲花池附近,是他主动叫我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喂鱼,我说忙着呢,以后再说。”
“酚酞是往大门口的方向走的,小苏打是提着大人的衣物去浆洗的。”
按照她这般说,顾影青还比较可疑,但他不至于
蓝矾俯身替她穿鞋,欲言又止道:“奴婢方才进屋时候就想问,大人的脸为何如此之红?可是这被褥过厚?需要更换薄的吗?”
“脸红?”
蓝矾点头。
理智总让她觉得是她想太多,现实却又告诉她并非幻觉,或许真有人对她动手。
只是她初来乍到,并不知晓原主是否得罪过何人?
饭菜和以往并无什么区别,今儿后厨加菜,煮了人参汤,可朱婉笙却吃的心不在焉,手一圈圈搅着汤。
蓝矾觉着她醒来后就有些奇怪,“大人?”
“怎么了?”她手上动作不停,随口一答。
蓝矾半弯下腰,给她夹了几筷子肉菜,“您还约见了朱老大人。”
她“哦”了一声,放下了汤勺,“那就走吧,不吃了。”
蓝矾张了张嘴,话还未蹦出口,她已经出了膳厅。
天色不冷不热,空气中带着花的香甜,最是适合在草地铺一布,席地坐之,备些酒菜,感受春意,朱赤堤就正在享受着。
她斜躺着,姣好的面容在光影下半明半暗,那双媚眼额外勾人,在笑着时韵味十足。
这么一想,像她这般美丽又掌大家的女子,会青睐什么样的男子?原主对生父亲的记忆寥寥无几,有的只有一高大的背影,在小时候背着她走走停停。
至于其他男宠,朱赤堤有自己的规矩:绝不带回朱家,典型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离得越来越近,终于能听清朱赤堤同顾影青的对话内容,都是些诗词乐谱相关雅事,他坐姿端正,耐心回应。
朱婉笙未打断二人的交谈,顺手提上温润细腻的白瓷茶壶往双鱼白玉的白玉茶杯中满上茶水。
茶水淅淅沥沥之声让交谈中的两人看了过来,她这才开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