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好几秒,谈云舒有些痛苦地问:“那之前答应我的算什么呢?”
不等方逾回答,谈云舒自己就回答了起来:“我明白了,床上说的话当不得真是吗?”她呼出一口气,声音艰涩,“抱歉,在这样的时刻还来打扰你,你继续忙,正好,我现在回去还能赶上下午的会议。”
她笑了笑:“还请你别联系我,别因为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分神,方逾。”
电话就此挂断,方逾在原地脱力地蹲下来,她抱着自己的脑袋,眼泪又往下滑落,想要解释什么,又无从开口。
因为她不能否认这一点。
在意识到自己纠结于在妄想跟谈云舒永远时,她明白了自己的情意,可朋友们说的话也让她醒悟过来,宁愿做错也比什么不做都要好,她也一直抱这样的想法持续着。
她只想过好当下,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如果未来有一天会分开,那么她也会坦然面对。
“永远”在她这里是程度副词,而不是时间副词——
她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在她这里镌刻成永远。
没一会儿,吊唁的人来了,她再次擦擦泪,回到灵堂继续磕头行礼。
待到天幕又被泼了墨似的,她吃过晚餐试着给谈云舒发消息,等到的却只有红色的感叹号,以及那句“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被谈云舒拉黑了。
方逾慌张地拨电话,但等来的结果是一样的,无人接听。
半晌,她颓然地放下手。
她像是被沉在深秋的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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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承受着极大的精神压力生活,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寒,方逾在周五晚上发起了高烧。
这是最后一晚守灵,她吃过药后非要坚持下去,倔起来方芹拿她也没有办法,而且母女俩因为谈云舒的事情吵过以后,氛围一直也有些绷着。
方逾曲着腿,下巴垫在自己的膝盖上,火光在她的眼里摇曳。
过了会儿,她闭上眼,又抹了抹自己的眼泪。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走,她盯着时间,看着它走到0点,给谈云舒发消息过去:【生日快乐,谈云舒。】
但跟她这两天发过去的所有消息是一样的结果。
她跟谈云舒的生活就此断开。
她把脑袋偏了偏,又看了一遍谈云舒之前发来的弹琴的视频,只觉得呼吸又困难起来。
方芹见她这样,劝道:“这里有我守着,你回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