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们在热恋期,明明谈云舒在过去的百天时间里,对她都很好。
方逾的眼睫覆下去,呼吸又艰难起来,她的病本就没有痊愈,现在更是觉得喉咙发痛,往外说一个字都困难。
也是这会儿,方芹又出声:“小愉。”
“嗯?妈,没事,我很好,我……”她哑着声,习惯性地就想报平安,她知道今天昏迷的事情吓着妈妈了,至于内心的郁结,在做梦的时候她就梦见爷爷奶奶和父亲在安慰她,跟她说不要自责。
她是不能再自责下去,她还要好好活着,才能让家里人放心。
“不是说这个。”
方芹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这是她发来的短信吧?”
方逾闻言,愣了一瞬,立马拿过妈妈的手机。
上面赫然显示着谈云舒的回信,只有“谢谢”两个字。
这两个字生分又疏离,让她的气息凝滞。
她怔了怔,又趁机拨过去。
既然谈云舒看见了这条短信,那就证明着谈云舒现在100知道是自己打过去的。
可跟她在病床时打过去的情况一样,谈云舒没有挂断,也没有接听。
一声声的“嘟”音到最后,是机械的女声提示。
反复拨了几次,方逾的目光又落在“谢谢”这两个字上。
她再次编辑起来短信,想问谈云舒具体的房间号,可是谈云舒的种种行为都证明了并不想见到她。
想着这个,方逾停下来,把编辑好的内容都删掉,又重新打字,第一次学着谈云舒之前那样卖惨:【谈云舒,我生病了。】
但对面没有回音,方逾将手机还给了妈妈。
她托腮望向窗外,眼眶含泪,内心只觉得一点办法都没有,想了想,又转过头,鼻音浓郁地对着妈妈道:“妈,你别觉得她不好,这都是我的问题。”
“她让你伤心。”
方芹想起来六年前的事情还是有些火大:“以前让你伤心,现在还让你伤心。”
“不,不是的,这次是我让她伤心。”
方芹不吭声了。
几分钟后,方正大叔把轿车停在了山雨酒店外面的停车广场上,来这里避暑的人多些,但现在天气逐渐变冷,来的人要少很多,停车场都有些空荡。
这边的山雨酒店和京城郊外的那家装修的风格差不多,方逾提着蛋糕下车看见它,又恍惚了一瞬。
她想起来在京城郊外的那家山雨酒店和谈云舒经历的一切,她记得她们在营地过了一夜,谈云舒被冻到有些低烧,还记得她们彼此身上滚烫的温度。
可现在,这些已经远去,她又记不得谈云舒的体温了。
方逾把羽绒服裹紧了些,她没让妈妈跟着,自己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