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德明除了脸上的疤还没消掉,其他的情况已经没有了,是她坚持着以方德明的情况来跟方逾有这样的不算互动的互动,但昨晚她没有去问方逾关于方德明的事情。
方逾也就自然而然地没有发消息过来。
谈云舒退出去,压下自己的那些难过。
方逾又没有亲口说喜欢的人就是薛奕,她在这里想东想西是平白无故地给自己压力,不是吗?
想着这些,谈云舒一路开车到了沈映之住的地下停车场。
凑巧,薛奕也刚好开车到这里。
两人前后脚下了车。
谈云舒客套的笑容在下一瞬就凝住了,她的呼吸也都被剥夺——
薛奕的胸口挂着那枚让她眼熟的云朵胸针。
沈映之买的这个大平层在高级住宅区,车库看上去很能彰显身份,金属的星空顶和金刚砂耐磨地面,以及布满各处的led灯柱,整体舒适且温馨,主打的就是一个让户主在车库就能有回到家的感觉。
外面在下雨,昏暗一片,车库却丝毫不受影响,光线明亮,跟其他时候没有区别。
甚至亮到谈云舒觉得扎眼,她紧盯着薛奕心口处的那枚胸针,连眼睫怎么扇动都像是忘记,直至眼眶干涩发痛。
在过去的六年里,在那么多个难以入眠的夜里,她就算不敢去承认自己对方逾的感情,但她也会将这枚胸针拿出来看着,有时候还会比对着天空的云朵,看看有没有哪一朵跟它长得一模一样。
这枚胸针是方逾留给她的唯一的物件,也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原来她们真的没什么牵连,可以断得那样干干净净。
她不是没有去搜寻过这个品牌的同一个款式,可这样的纯手工制品,不可能做到完全的一模一样,总有一些地方是跟这枚有区别的。
所以她记得这枚胸针的轮廓、线条、色调、纹路。
而现在,它衔在别人的心口。
不是同款,是同一枚。
是她以做朋友的筹码要挟才让方逾收回去的那一枚。
那它为什么会在薛奕的心口?
“谈总,晚上好。”薛奕微笑着走近,声音在车库里扩着,也打断了谈云舒的思绪。
谈云舒脑子一团乱麻,她困难地颤了下睫,将自己的错愕收了起来,回以一个笑容:“晚上好。”
她尽量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往胸针上落,维持着表面的优雅,说:“又见面了,薛老师。”
“我上次也说了这样的台词。”
“嗯。”
谈云舒目视前方,单手提着裙,她穿的是鎏金鱼尾裙,贵气十足,银色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声音干净利落,她款款地往前走,又说:“不过跟薛老师同时到达,怎么不算一种偶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