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行事毛毛躁躁的,自己都需要人照顾,不适合带孩子们出来玩儿。
就比如今日的那个水泡子,要是真让皇子皇孙们上去冰嬉,谁晓得会什么情景。
虽说眼下看着冰面依旧在,可是民谚说的好“七九河开”,这说的就是河水解冻。
要是真的掉进冰水里的,几岁大的孩子,谁能受得住?
十三阿哥想到了阿克墩,心下都是一颤。
如果有个万一,就算是无心之失,可是这后果也不是能承受得了的。
不过当着两个弟弟面,十三阿哥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了。
还是私下里劝诫更好,省得十四阿哥多心。
兄弟几个吃了一顿饭。
十四阿哥这里下午还有课,瞧着时间差不多,就告辞出来,打算直接往马场去。
十三阿哥眼见着自己过来,嫂子就要回避,也跟着十四阿哥一起离开。
十四阿哥已经醒过味儿来,跟十三阿哥道:“是我没想周全,真要我带着小阿哥们出来,回头伤了哪个,我就是罪人了……”
十三阿哥见他明白,也不啰嗦其他,只道:“入宫读书的皇孙,都是各皇子府的嫡长子与庶长子,兄嫂们都看重,讷尔苏是郡王,还有康亲王府与顺承王府守望相助……”
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更不用说,即便生母出身再低,那也是皇子阿哥。
十四阿哥没有回嘴,安静听了。
等到了北四所门口,兄弟要别过,十四阿哥才声音有些低沉道:“十三哥,今天初七,后天就是初九,可是我不敢再过生日了……在太子眼中,我已经是罪人……”
十三阿哥不知该如何规劝。
中间隔着一条人命。
那是毓庆宫的长子!
就算是皇父不喜,可是身份在那里,谁也说不好日后前程是什么。
十四阿哥见他不接话,自嘲道:“是我不对,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真要有那一日,太子要收拾我,我肯定不会束手待毙的……”
十三阿哥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也不能说太子大度,道:“整日里琢磨这些做什么?什么都挂在嘴上,生怕太子忘了这一茬似吧?好好读书,等到明年好好当差,积攒了功劳,爵位升上去,也有个缓冲的余地……”
十四阿哥点点头,就往御马场去了。
他挑着嘴角。
果然谁也靠不住。
一起长大的兄弟,见到自己这样处境,也没有一句准话。
早先没有察觉十三阿哥的奸诈。
可是现在回头想想,自从三十七年开始,十三阿哥随扈,在御前露了脸,就已经开始使心眼了。
一步一步的,十三阿哥取代了八阿哥,成为御前最体面的皇子。
东巡一次,交好了九阿哥与十阿哥两位哥哥;巡永定河,交好了四阿哥……
跟十三阿哥一比,自己成了大傻子。
费了这么多心思的十三阿哥,没有其他目的,就甘心去做东宫臂助?
十四阿哥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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