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瑾愕然,感觉程家卧虎藏龙,除程廷之外,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真是程廷可怜。”
莫聆风笑道:“程廷上次回来,搬回来一个糖人摊子,在家里摆开了卖糖人,他外甥让他吹个猴,他不会,给吹了根棍儿,说是猴使的神棍,收了他外甥一钱银子,
后来程素宁知道了,揪着他的耳朵去了越家,让他给豹奴吹了一整天的糖人,还是许惠然去接回来的,到我家的时候,对着黄狗就叫‘豹奴’,说豹奴是个叛徒。”
邬瑾笑道:“他是一辈子孩子气。”
他又道:“黄狗老了吧。”
“嗯,已经不大能走了。”
“堡寨里粮食还够吃吗?”
“够吃,我提前买了十万石,能够撑到开春,只要航运一开,就可以继续买粮。”
“卖地的人多不多?”
“多,而且都是贱卖,我让殷北悄悄收了。”
书房不远,说到此处,便已经到了,莫聆风扭头对殷南道:“你去喂了马再来。”
殷南险些忘记两匹马,连忙前去找那老仆要草料——邬瑾不养马,前衙里却是养着马的。
邬瑾上前推开门,带莫聆风进了待客的中堂,再转入东隔间。
东隔间点着油灯,里面放着一盆烧的正旺的炭火,一架屏风将隔间一分为二,前头靠窗处是一方翘头长条桌案,上面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平铺着一张竹纸,上面的字写到一半。
桌案边一张小几,上面有一只朴素的白瓷瓶,里面插着一枝山茶花。
莫聆风上前去看邬瑾写到一半的字,就见上面是一封写给自己的信,只写了寥寥几行,就搁笔了。
“聆风,
昨日夜风临窗,睡梦中以为是埙声呜咽,惊坐而起,披衣出门,只见满目萧瑟,风声鹤唳,方知不是你。”
莫聆风笑道:“我带了”
话音未落,邬瑾伸手将她揽到自己身前,用力往怀中一带,一只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摁向自己心口,金项圈硌着他的骨头,他也不觉得疼,垂下头,轻嗅她身上香气。
“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莫聆风闻着邬瑾身上的皂角香气,低声道:“堡寨中诸事繁忙。”
邬瑾心知这是一个谎言,然而对着这一个谎言,也是甘之如饴——他只是想要一个回答,无论真假,若把他放在莫聆风的处境上,他不一定能比莫聆风做的更好。
他松开她,低声道:“你带了埙?”
莫聆风环顾四周,只看到一把椅子,便走到屏风后头去,见里面陈设的也很简朴,墙边放着一张榻,榻上被褥方方正正印着几道折痕,可见是刚铺上去的。
榻前一张椅子,一张方桌,上面摆放着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