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没法呆,能不能让我先去你的——”我顿住,想到姬渊随时可能被刺客找上门,终是改口:“算了,隔壁还有房间,麻烦你送我一程。”谢澄只回了我一个字:“好。”作者有话说:他跟二夫人一样都喜欢黏糊糊地耍无赖,但这俩人有本质区别,阿药耍无赖是刻意的,就是要等着相公来嫌他烦把他赶开,毕竟这人有点爱自虐(所以要是相公偶尔全盘接受了他的无赖,半点不拆穿他,阿药才会无所适从)男妹妹是“我这么好这么高贵你凭什么不喜欢我”,然后憋着股劲儿要徐风向他低头。相同的是形式,不同的是本质(点头)笑死,我以为的读者:大家能懂,大家都明白,不需要我废话,妹妹终究只是个妹妹。实际上的读者:()应该不需要我举着大喇叭嚷嚷本文到底几个攻吧,看一眼文案啊家人。转过一段长廊,隔壁也是一间家具齐全的客房,武林盟出于对我这位大放异彩新星的关照,在食宿方面相当慷慨地展现出了他们的善意,我如今见惯风雨,锦衣玉食还是天为被地为席都区别不大,面对这份善意接受了便接受了,本并不当回事,现在倒感谢起他们的周全了。谢澄配合着我孱弱的步调,只伸了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给我,这种分寸感是过去的他所没有的,我离开了那片布满陷阱的温暖水雾,没往外走几步,夹杂着雨水气息的冷风吹得身上只草草裹了件袍子的我不自觉发了个抖,谢澄看了我一眼,开口平淡地道:“能走吗?”“能,出来就好多了。”我以为谢澄到这时总该对刚才目击的一切发表两句评论了,可他却像丧失了所有的好奇心,只一板一眼执行着我交给他的任务,将我慢慢扶进干净的房间后,他就不再前进,由着我松开他独自往里走。“还需要我做什么?”他道。我踉跄着,迫不及待瘫坐到床边,放松下来后思维就又变得有些迷糊,谢澄也不催我,半晌,我才摆摆手,含糊地道:“不用做什么了。”“身体感觉如何。”“还,还行……只要别闻那香味就好多了……”他默不作声地盯着我,我光着脚踩在地上,脚趾成精似的动了动,在逃离事发现场后,那些感到难堪的想法便再次席卷而来,我润了润喉咙,想酝酿出一些官方又体面的言辞,谢澄却在此时道:“就算你喜欢他,也不应该让他这样对你。”他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先照顾好自己,再管其他人。”“……”我一下子就不难堪了,换个人这么讲话,我都不会这么想笑。我想了想,也很严肃地说道:“嗯,我以后会再注意一点。”我让他自便,等我躺进被窝后,谢澄还站着没走,人家专程来一趟就是为了救我于水火,欠了这么大的人情,我总不能直愣愣地来一句你该离开了。我背过身去,连后脑勺都拿被子兜住,不让一根懦弱的发丝泄露出我的情绪,我听见雨一直在下,谢澄的离去的脚步从未响起。他走了吗,他轻功很好,就是真的要走,也不会让我听见动静。走了,还是没走?这床被子好冷,早知道我会来这儿睡,昨天就该趁着出太阳把它拿出去晒一晒,现在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天出发赶路。……好像走了,没有风了,门关过来了。
我尽可能小幅度地扭过脑袋,从发丝与被子的缝隙里去往门的方向偷看。门严严实实关着,将风雨阻挡在外,谢澄坐在门缝下,一条腿竖着,他手搭在膝头,天下第一剑就毫无排场地放在旁边。“守门。”这么暗的环境,他好像知道我在看他,谢澄很简单地道,“雨停了就走。”我把头重新扭回来,盯着角落的墙壁看了会儿,闭上眼睡了。我梦见了袁无功,可没梦见和他相处愉快的片段,偏是他过去在宣王府给我下药那码子破事。会给人下药胡来的都不是好东西。我在梦里还没来得及跟他就此事秋后算账,结果看见二夫人眼圈一红,恶人先告状,那晶亮的泪珠顺着鼻尖咕隆隆滚了下来。“你就记得我的不好。”他脊背一抽一抽,捂着脸伤心地哽咽,“行,只有我是坏人,就我活该,你不来见我,去跟外面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你真的把我当回事吗?”“谁说我不来见你,我这不就奔着药王谷来了吗?”我一边拿袖口给他擦眼泪,一边心虚地解释:“好吧……我是稍微拖了两天,我这不也是,不知道见了你该说什么吗。”“你也知道自己对不起我,没脸见我吗?”他哭着哭着,就变了副腔调,稠丽眉目拢着层毒辣的妒色,那湿红的舌尖在下唇轻轻一舔,吐信子的嘶嘶声混合着他阴恻恻的质问:“那个小娟是什么人,能给你下药的只有我,他算什么东西。”“是冰儿的弟弟呢。”“八竿子打不着的弟弟也犯得着你去照顾,不许管他了,听见没有?”我的脸被他泄愤似的揉来揉去的,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我二夫人是馋发面馒头馋狠了,他终于软下身子靠在我怀里,梦中,我也仿佛闻到了他身上那清淡的草药气息。如此真切,如此熟悉,以至于即便在梦中,我也忍不住要问自己,为什么对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我再怎么照顾他,他也越不过你头上。”我诚心实意地说,“你跟一个小孩儿比什么,傻里傻气的。”他直接作势在我脸上啐了一口,眼睛带着怒色,语气却是哀婉的:“到头又都成了我的错?是我不该瞎吃醋?!””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不说了,不说了,你也别哭了,我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我也不在乎他的脸颊湿漉漉的了,凑过去和他贴着蹭了两下,我说:“我其实真的挺想你们的。”“还在骗人,你明明刚刚才说你不想见我。”“没说不想见你,我是不知道见了你,该说什么。”“为什么?”我搂着他欲言又止,二夫人道:“你在怕什么?”“我没有怕。”“那你就不用担心这些,见了我,你说不出口的话,我会替你说。”他亲了亲我,狡黠的笑意在泪光里闪烁,“因为我是你最贴心的阿药,不会在关键时候让你为难的。”“你才不贴心,你最会给我捣乱了。”“你不喜欢我捣乱吗?”我违心地说:“不喜欢,你太麻烦了,到现在还觉得我对不起你,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