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薄天威势的脸庞也浮出了平时没有的宠笑光彩,脑海自动闪放女孩软酥婉甜的笑脸。
“好多好多年~7岁到17岁,过了今晚我们就18岁了哦~阿天哥哥,新年快乐。”
录音机声停,滋啦一阵,女孩嗓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清甜。
“我不喜欢18岁的阿天哥哥,19岁,新年快乐。”
景薄天笑意减去,放下拐杖来到檀木桌前,手指轻轻擦抚录音机。
这次,女孩喉间沾了些许哽意:“20岁,我不要再祝你新年快乐。”
一滴水珠无声坠至录音机顶端,景薄天拇指摩挲那珠水泽,可透清清的水珠越擦拭越多。
直到很长时间过去,录音机泄流摔砸物品,女孩崩溃发狂地尖锐叫喊,还有链条的响动。
“景薄天!我恨你!”
听着最后一条音频,景薄天大颗的泪水顺着盛满悲伤的收音机流滑至地。
窗外,漆黑夜幕倏然高高绽放数簇繁丽耀目的烟花……
“40岁。”
停顿已久的收音机突然又传出倦意力竭的女音,景薄天按压关闭键的手狠狠怔忡。
“你肩胛骨有一块凸起的圆形伤痕,是十六岁那年你为我爬树救小猫时留下的。
从树上摔下后,你病了半个月,看着手臂吊石膏的你,那刻,我觉得你就是守护善良的勇士。”
景薄天苍态的手缓缓抚向自己肩胛伤疤的位置。
女音此时气息将断,在景薄天怆然的震惊中,说出:“我在景家长大,了解景家的一切,沈润云催眠的时候我早有防备。”
“你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换了名字面貌,更换住处,我就一辈子都认不出你了。”
女人虚虚笑道:“那块疤痕我永远忘不掉。”
景薄天从不知道还有40岁的录音,更不知道她竟然什么都清楚。
“时间一久,连我自己都辨识不明对你是爱还是怅恨。”
景薄天掌心沉沉压按檀木桌,厚实苍老的手背迸显出虬曲的筋络。
“四十岁,景薄天,你的身体很健康,所以…我终于懂了。”
古老的录音机中传溢出女人临终释怀的声音:
“阿天,新年快乐。”
窗外,碎烁星斗缀满天,璀璨凄美的烟火垂零散尽……
庄丽沉寂的古堡回荡开景薄天失声的悲泣痛流。
梨花树——
景湛说过不会再回瑞国,这次别离大抵是无限期。
李伯许进两人拖家带口相送……
温以璃单独跟顾清越聊了聊温羡安这两年的独身生活。
没聊上几句就被景湛不开心的声音给搅和了:
“阿狸姐姐,很晚了,咱们走吧,再不回去赶不上你银狐哥哥包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