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亲呢?他是怎么做的?”温羡安瞬时绷直了身体,询问。
温母露出一个苦笑,摇头道:“你父亲连续几天不吃不喝,跪在景家门前,求景琛把人还给他。”
她透过温羡安的脸,像是恍然见到了那时的温瑾安。
温母连忙仰头,将快溢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她昂头闭着眼睛道:“你父亲跪在景家的第四天,
你奶奶终是不忍他继续遭罪,做着徒劳无用之事,所以就派我去接你父亲回来。”
说到这,温母停了停,没能继续说下去。
她反反复复几次,费力吞咽着喉间的苦涩。
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眼中胀痛的泪水。
汩汩热泪霎时从温母的眼眶中急速奔涌,缓缓而下。
那日的画面,仿佛深深镌刻在她的身心每一处。
无论多少夜梦回,她依旧能清晰看见,温瑾安顶着那张惨白无色的脸,俯身跪于冰冷雪地中的样子。
温羡安攥紧拳头,追问:“后来呢?”
温母的眼睛始终紧闭,像是不想承认自己在流泪。
又像是不想让温羡安看到自己在流眼泪。
她低声说:“那天,就像今天一样,大雪飘扬而至。
诺大的风雪,直直吹贯进他消瘦的身体里。
可你父亲就像是毫无知觉一般。”
“我去扶他,我说,走吧,回去吧,没用的。
景琛要是想把念安还给你,他早就出来见你了。”
“那父亲呢?他跟你走了吗?”
温羡安倏而绷直脊背,一瞬不瞬注视着温母那双紧闭的双眼,急迫询问。
温母缓缓睁眼,与温羡安平视,轻声反问:“你认为呢?他会吗?”
温家注定臣服于景家
闻声,温羡安蓦然松开僵硬紧握的拳头。
他笃定回答:“不会。”
如果是他的话。
见不到小狸,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离小狸最近的地方。
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有种栖息的归宿感,让他觉得,他们从未分开过。
听见温羡安说“不会。”
温母时常保持的端肃表情和仪态,刹那间,逐一崩裂开来。
她仰起头,忽而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她抬起双手紧紧捂住面颊,抖动着肩膀,俯身窝在沙发中,开始崩溃大哭。
温母笑了哭,哭了又笑。
今早还是那样一丝不苟的人,可此时此刻,发丝散乱不整。
又哭又笑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像是个精神患者。
看温母反常的神态。
温羡安眉头深深紧拧。
然后,从沙发中站起身走近她,询问:“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