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升分别后,回到了自己的清宁宫,一进来耳畔响起一片嗡鸣声。满屋子里坐着贵妇,全都起身和她行礼问安。再见到这么多人,秦瑶一时间生出恍惚,在侍女的搀扶下,道:“免礼吧。”她坐在上首,看着下方那些熟悉的面容,当中有自己的闺中好友,有自己的亲属,这才切切实实感觉回到了皇宫,心里漫上一层久违的安心,就连康宁公主,看着都顺眼了许多。众女行礼完,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开始三三两两刺探询问她情况了。那些人问来问去,就那么几句话:“娘娘在凤凰台上是什么感受?是不是很不安?”“陛下去救娘娘,娘娘心中恐怕是感动极了?”“娘娘与陛下感情这般好,要赶快恢复身子,早日怀上身孕才好。”秦瑶才开始还笑着应答,到后头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被说得面红心跳,尤其是那些问她何时怀上身孕的话。“皇后娘娘与陛下都是容貌出尘之人,来日生下来的皇子公主,必定是芝兰玉树一样的人物。”秦瑶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就坐在那边,温和而笑。一旁的彩屏儿,受到皇后娘娘眼神的示意,出声道:“说了这么久,已经道皇宫落匙的时辰了,各位夫人还是赶紧请回吧。”众贵女这才一水地起身,道:“臣妇告退。”送走了一大帮人,殿内宽敞,空气流畅了许多。秦瑶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由着宫人给她捏腿揉肩,舒服极了,道:“让我歇歇,好累人啊。”秦瑶觉得还是没回长安前的日子舒坦,虽说整日坐在马车上不舒服,但总归不用应对这么多人际事务,还能整日和谢玉升腻在一起。正想着,外头响起了一串的脚步声,这次来的人是崔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没要人跟着,一身朴素的衣裙,径自走进了殿中。秦瑶连忙从贵妃榻上做起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太皇太后已经掀开珠帘,立在了几步之外。秦瑶讪讪然,害怕自己这副懒散的模样,恐怕要惹得老人家不悦了。太皇太后却没说什么,面上露出几分和蔼的笑容,坐到秦瑶身边,道:“皇后回来了?身子可还爽利?”秦瑶点头,手搭在膝盖上,道:“好多了,儿臣多谢祖母关心。”太皇太后看出秦瑶身上的拘谨,用温和的声音道:“不必紧张,你是皇后,在这后宫之中自然是你最大,想怎么舒服怎么来。”秦瑶道:“礼节不可废。”太皇太后握着她的手:“这皇宫是你要过一辈子的地方,一定要懂得让自己活得宽心自在,何况等过几日哀家便回寺庙了,你也不必顾忌着哀家,自在一点。”秦瑶问:“回寺庙?”崔太皇太后看秦瑶急切的样子,拉过秦瑶的手,道,“皇宫里的日子我适应不来,还是寺庙里一切朴素,来的清净。本来我也是听说你和皇帝闹矛盾,想出来劝劝你们,谁知道耽搁了这么久。”听到这话,秦瑶紧张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太皇太后又问:“你阿兄呢,没回长安?”秦瑶道:“阿兄去西北了。”太皇太后迟疑了一瞬,问:“他是去接丹阳县主吗?”
秦瑶轻轻一愣,这事太皇太后这么知道?太皇太后苍老的面庞上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淡淡的声音传来:“怪我,当初就是我拆散的他和丹阳。突厥人来求亲,我和先帝提起了丹阳这个人选,可我并不知道丹阳早就和你哥哥情投意合了,等事后我发现了,想要弥补已经来不及,所以这些年来,我住在寺庙里,就是问心有愧,想给丹阳祈福。”秦瑶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道:“我阿兄确实是准备去接丹阳县主回来了。”太皇太后混浊的眼睛看着她:“当真?”秦瑶道:“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二人何时回来,丹阳县主会答应阿兄的。”太皇太后眉目蹙起,轻轻摇了摇头,“以丹阳的那个性子,恐怕难说”二人又聊了片刻,太皇太后站起身来,拉了拉秦瑶的手,道:“你好好休息,哀家就不打扰你了,若是你阿兄真的迎丹阳回来,哀家必定让他俩和和和睦睦在一块,扫清一切阻碍。”秦瑶笑着送太皇太后出去。做完了这一切,秦瑶终于放松下来。她泡了花瓣浴,上榻休息。被窝柔软舒服,陷入其中好像被羽毛包围,秦瑶许久没睡过这么舒适的床了,格外的惬意。然而她受太皇太后话的话语影响,脑海里总时不时蹦出自己阿兄和丹阳县主那回事。想得太过入神,连谢玉升到来都没有察觉。谢玉升立在榻边,俯看这着床上的少女,看秦瑶乌发四散,犹如水藻铺散在枕头之上,眸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床帐。许久,秦瑶涣散的眸子动了动,终于有了灵光,也察觉到了榻边一道高大的影子。她从床上坐起来,笑道:“你来啦,政务都忙完了?”话说完,就觉得下巴一痒,谢玉升手抬起秦瑶的下巴,左右看了她一眼,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我来都没发现?”秦瑶叹了口气,“在想我阿兄和丹阳县主的事情,你说我阿兄能成功把丹阳县主带回来吗?”谢玉升淡淡“嗯”了一声,想说不用担心。谁知秦瑶泄气似的往后一倒,躺在榻上,还抬起脚,放到谢玉升身上蹭了蹭。谢玉升低下头,看着她那双不安分的玉足,问:“这是要做什么?”秦瑶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无辜道:“我脚冷,帮我捂捂。”谢玉升伸出双手,握住了秦瑶脚腕。秦瑶满意地朝她笑了笑,哪里知道谢玉升这个人坏透了,握住她的脚踝后,把她往榻边轻轻一拽。秦瑶“哎呀”一声,就被拽了过去。他手心微凉,一边坦荡地看着她,一边将她的脚腕向两边分开。秦瑶看着这个动作,脑海里顿时浮现以前不美好的记忆,看他要就要俯下身来,赶紧弯曲膝盖,足踩在他肩膀上,道:“不行不行,是让你捂脚,不是让你干别的,不要乘人之危。”这个时候秦瑶就后悔自己这么早就躺上床上了,这个样子,可不就像待宰的鱼躺在砧板上,等着任人宰割吗?谢玉升高大的身影遮蔽住了烛光,让秦瑶只能缩在他的阴影里,双手撑在她身侧,眸光落在她脸颊上,呼吸洒在她脸上,道:“足搁在我肩上也是可以捂热的。”秦瑶被他暧昧的话语弄得羞愧极了,抿了抿唇,足下用力,谢玉升被她轻轻一踢,顺势倒在了秦瑶身旁。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