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咋舌,不由看向窗外。
若是这么说,新政恐怕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实施。
“沅娘,你很?聪明。”谢敛微微含笑。
摇曳烛火下,他漆黑的?眼底跳跃着光亮。摊开她?写了字的?纸,将几处勾画出来,与她?说道:“直觉也很?敏锐,之所以县中多妇孺,便是因?为?男丁为?寇匪。”
宋矜抿了抿唇,开心不起来。
但谢敛很?淡定,他似乎有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冷静。
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是个?在?听老师将课的?学?生。眼前的?夫子倒是学?识渊博,可?惜她?这个?学?生,实在?求知若渴不起来。
“先生有了应对的?方法?”她?忍不住问。
谢敛摇头,又点头:“有了大概的?思路,还要去实地看一看。这些还留着良民身份的?妇孺,兴许便是突破口,百姓所求的?,无非是一块能看见收成的?田地罢了。”
宋矜是最信得过?谢敛的?。
见他早有打算,也跟着松了口气,继续求知若渴起来。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敢上报此事?”宋矜问。
谢敛微微蹙眉,似乎有了猜测,却因?为?不确定而不肯说。
她?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袖子。
好奇道:“谢先生。”
谢敛猝不及防,不觉间女郎额头几乎和他相抵。她?拽衣袖时,上身几乎靠近他怀里来,此时仰着脸瞧他,烛光下侧脸细小的?绒毛都可?窥见。
浅淡的?荔枝香混入灰尘味里,尤为?清甜。
他手里攥着纸张,无意识收拢。
咫尺间,她?纤浓的?眼睫轻颤,微热的?呼吸柔软,全然没有防备。
若是有了心上人,为?何还这样信赖他?
谢敛心口发?闷,呼吸滞涩。
可?他也一样,即便走得是一条必死的?路,也还是放纵自己和她?扯上联系。明知道会万劫不复,本该踽踽独行,还是牵连了她?。
世间名册上,她?的?名字最靠近他。
她?会是他牵连到的?第?一个?人。
“沅娘。”谢敛喉结轻颤,眸子低垂,语调轻得像是怕惊飞一只蜻蜓,“不要撒娇。”
女郎微怔,苍白的?面颊泛红。
她?想也不想,撤身坐远了,立刻和他解释道:“我没有……我最敬重谢先生,断然不是……这样,我只是很?好奇……我只是视先生为?老师。”
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