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们所知,刑部素有“牛马聚集地”的称呼。
为何呢?
因为傅玉棠这家伙一向喜欢压榨下属,把下属当成奴隶使唤。
平日里,一直都是有事下属上,有功她来领,简直无情无义到了极点。
如今她却一反常态,站出来为郁珈善出头,那是不是说明那宁文乐的确犯下滔天大罪?
因此傅玉棠这才不惧任何人的针对,更不担心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站出来维护郁珈善,准备趁机抢夺郁珈善的功劳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甄欣德、孔承平二人今日算是踢到铁板了。
按照傅玉棠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们二人眼下已经是一脚踏上黄泉路了!
思及此,众人不由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皆看到对方眼底的同情之色。
甄欣德、孔承平二人还不知道自己在满朝文武心里俨然变成了半个死人,眼下听到傅玉棠的话,心里万分惊喜。
他们就是准备把傅玉棠和郁珈善绑在一起!
没想到傅玉棠这家伙如此上道,不对,是如此愚蠢,竟然主动入套了,都不用他们出手。
真是天助我也!
想着,二人对视一眼,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点点笑容,在瞬间达成了协议——
先同心协力把傅玉棠拉下马,待事成之后,二人再共分利益!
就在二人眉来眼去之际,福禄把郁珈善的奏疏取来了。
风行珺率先看了一遍,待看清上面的内容,神情陡然一沉,浑身气息骤然变冷,面上却没什么表情,闭了闭眼,掩下眼中的怒意,直接挥手示意将奏疏拿给傅玉棠一观。
傅玉棠看他神情不对,料想奏疏上面的内容或比郁珈善所讲的更加残酷,抿了抿唇,伸手接过,垂着眼,眼尾上挑,长睫覆着黝黑的瞳仁,缓缓打开奏疏。
下一瞬,一大段文字映入眼帘。
如水墨画般的眉眼戾气顿生,似深渊寒冰,虽面无异色,却令人心生恐惧。
“……除京城的闻香楼之外,宁文乐在大宁各地亦开设了不少青楼,分别为南洲城天香楼,上云城天仙楼,禹城红袖楼……
……内中妓子超过半数是被拐卖的良家女子……
据粗略统计,近五年来,强迫良家女子签下卖身契,逼良为娼近千名……
……若遇不从者,便对其进行私刑,如鞭打、针刺、?性侵犯等手段。
受害者饱受身心摧残,有受害者不堪受辱,试图自尽,宁文乐一众非但不加以阻止,反而极尽嘲讽,言语打压受害者。
同时,为达到震慑其他受害者的目的,命令手下将自尽未遂的受害者以当众活埋、凌迟、杖毙……各种残忍手段杀害,美其名曰:成全对方的贞烈。
……
……”
视线从一个个文字上掠过,傅玉棠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眼,将奏疏递给福禄,一双漆黑的桃花眼平静不见波澜,看着诡异又生冷。
压着心头戾气,耐心等风行珺派出去的亲信取来案卷,一一认真看过后,心中对宁文乐一案有了全面的了解,对宁文乐此人无半点好感。
要她说,郁珈善这是抓晚了。
就宁文乐这种畜生,哪里需要请示,直接缉拿归案,择日送入黄泉,让他到地狱里忏悔去!
满朝文武亦是这想法,之前听郁珈善讲述,他们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直至此刻看到案卷上一个个受害者的名字,一个个光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的折磨人手段,方才意识到宁文乐此人是多么的狠毒,又是多么的该死。
甭说他是镇国公的弟弟了,即便他是天皇老子,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也该乖乖地伏法!
甄欣德、孔承平本还想着用宁文乐身份说事,为他开脱一番,好衬托出傅玉棠、郁珈善对镇国公府的不敬。
此时看到案卷上面的记录,也说不出放过宁文乐一马的违心话。
最后,只能把重点放在宁老太君下跪一事上。
跳过宁文乐被抓一事,甄欣德张口道:“那宁文乐确实该死。
但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