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道昆吾明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顾二,还故意抛出乌达这诱饵,借此来离间昆吾明与下属的关系。
就跟钓鱼佬似的,明知道河里有鱼,鱼儿也饿了,还当着鱼儿的面往饵料里下毒,然后问鱼儿吃不吃……
不得不说,傅大人真是太坏了!
严修礼在心里说道,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但是,坏得深得人心啊!”
昆吾明胆敢在京城闹事,肆意刺杀朝廷命官,就该让他好好尝一尝后果!
不然的话,还以为文武百官是好惹的呢!
思及此,严修礼脸上跟着露出个笑容来,颔首道:“原来如此。傅大人真是英明啊!”
傅玉棠笑着摆摆手,谦虚道:“还行还行。”
严修礼却觉得她过谦了,满脸不赞同之色,逮着她就是一通彩虹屁,各种溢美之词信手拈来,简直把她当成救苦救难的佛祖一般来赞颂。
严贞、戚商二人一阵牙酸,知道花瓶部的人说话刻薄,万万没想到拍马屁也是一把好手。
什么“威武雄壮”、什么“魁梧健硕”、什么“高大威猛”、什么“立地金刚”……
与傅玉棠半点不搭边的词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从嘴里溜出来了。
此等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不要说严贞、戚商了,就连邵景安、吴永安都震惊了。
眼见他越说越夸张,越说越离谱,邵景安实在没眼看下去,上前一步,打断了严修礼的滔滔不绝,望着傅玉棠道:“今日叨扰许久,我等也该告辞了。”
傅玉棠听得正开心呢,此时骤然被打断,面上却并无任何怒色。
抬起眼,淡淡地扫了邵景安一眼,脸上挂起礼貌的微笑,颔首摆了个“请”的手势,道:“好。慢走,不送。”
邵景安“嗯”了一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言,领着严修礼、吴永安二人离开。
严修礼老实跟在他后面,走出一小段距离后,忽而回过头。
见傅玉棠仍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咧起嘴角,朝傅玉棠挥挥手,一如当日在城北河畔时离开的模样。
傅玉棠微微一笑,亦抬起手挥了一挥。
见状,严修礼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两分。
严贞、戚商看到他这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转向傅玉棠,疑惑道:“棠哥,严修礼那家伙之前不是一直与你不对付吗?
怎么瞧着今日这样子,似乎与往常大为不同?”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还是说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被棠哥打骂出快感来了?
傅玉棠目送着邵景安三人离去,直至看不到影子,方才收回视线,简单把严修礼落水一事说了一遍。
末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大概是经历过生死,所以大彻大悟了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经过护城河水的洗礼,变得心明眼亮,看出了我卓越的人品,高尚的精神,优秀的本质……”
一边说,一边领着二人往里走,打算去找田泰鸿,抽查今日活动的情况。
就在这时,阿牛从一旁的大树后面探出脑袋,先是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之后,将手拢在嘴边,小声唤道:“傅大人——戚大人——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