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低声道:“臣和兄长的确不是一母所出。兄长是嫡母所生。”
冯凭感叹说:“不过你们兄弟都成才,令尊想必一视同仁的。我父亲就偏袒一些,对庶出的儿女不太关心,从小最疼我,我哥哥在外做官,他从来不太过问,倒是时常训斥。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小,所以他才偏疼。”
她好奇说:“你父亲偏心过吗?”
李益低声说:“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吧。毕竟自家的骨肉,又不是路上捡回来的,都是儿女,大体是不会差的。说偏心,那也没办法,就算是一母生的孩子,总也会有轻重,也不可能全都一样喜爱。”
冯凭说:“说的也是。主要还是聪明不聪明,我父亲就喜欢孩子聪明,对不成器的孩子就生气。”
“你小时候一定很聪明吧,否则你父亲也不会对你和令兄一视同仁。”
李益摇头笑了笑:“臣小时候不聪明,很蠢笨,不及兄长万一。”
冯凭说:“我不信。”
李益说:“是真的。”
冯凭说:“不信,我看你不笨。”
李益说:“或许吧,不过臣的兄长更聪明一些,读书过目不忘。只是他性子素来叛逆,不肯向学,调皮,时常惹父亲生气。臣蠢笨,只是听话,不大犯错。不过就是这样,他也比臣从小优秀的多。”
冯凭好像突然有点看明白他的心思,取笑说:“那你这么多年可活的够艰难的。”
李益脸一热,没说话。
冯凭笑了笑,说:“我知道你的底细了,原来聪明都是装的,其实腹中蠢笨,勉力劳心,惨淡经营。等我哪天会会你那聪明绝顶的兄长,看看你到底比他差在哪。不过你说过目不忘,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读书也过目不忘,记性很好。骐骥一跃,不能十步,人的智力大体差不远,重在性情是否够毅力够恒心够自信,有毅力恒心方能克服,有自信方能坚持。后者才更难得。”
李益笑了笑:“臣早就发现了。”
冯凭说:“发现什么?”
李益说:“发现娘娘过目不忘。”
冯凭笑,埋头到臂间,晕热中轻轻喘气。李益看出她身体还是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此时的气氛太随和,他一时忘了拘束,不由自主地伸手拍她肩,想给她安慰。
他还没拍,手只是碰到她衣裳,冯凭触觉那一瞬间变得敏感的出奇。她急剧战栗了一下,身体里的血液轰隆隆的一下腾起来,整个冲上头。她猛然直起身,避开他的手,同时本能地想推开他。
李益离她很远,根本还没有碰到她,见她猛然惊起,手也倏地颤抖了一下,脑子里也轰的一声炸了。